余淼淼点头，无上突然兴奋，猛地站了起来：“我可以和他打一局吗？！”


    哥哥哥，咱坐下说话，坐下！余淼淼疯狂示意他坐下，不要那么显眼。


    无上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最后被余淼淼硬扯着坐下来。


    “他最近不在家，等他回来再说。”


    “行。拜托你了。”无上突然鞠了躬，这是他能现在做到的最高礼节了。


    余淼淼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杯子。


    总的来说，这次的会面结果令余淼淼很满意。


    ***


    “你去哪儿了？”无上才进家门，就接到了温柔的电话，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温柔的质问窜进他的耳朵。


    无上很不耐烦，他去哪儿关她什么事？未必也管得太宽了点吧。


    “你没必要知道。”他这么回温柔，可温柔是这么好打发的吗？


    并不。


    “我们之间的交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的一举一动不只是代表着你，还有我，你最好……”


    “我只是答应和你用结婚的事情炒作，并没有把自己卖给你，注意分寸。”无上难得说这么多话，颇感不自在，他很烦温柔一副人人都要跪舔她的样子，恨不得一套技能了结了她，但他不能。


    说完，无上果断地挂了电话，手机还没揣进兜里，又有新的来电了，他以为是温柔，正准备挂断，却发现那是一串没有备注却十分熟悉的号码。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接了。


    “齐帆，给我打三千块钱吧。”那个女人一贯的语气，无上早就猜到了。


    “没有。”


    “你什么态度？少废话，半个小时内我要见到钱。”女人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她觉得反正无上一定会把钱打给她的。


    无上却不想理她，把手机往沙发上一甩，扑到床上，觉得浑身力气都没了。


    为什么他非要过这样的日子不可呢？


    从小他的亲生母亲就过世了，是父亲一手把他拉扯大。但他不擅长读书，也不擅长和人交际，所以做什么也不成。


    他十六岁初中毕业就没再念书了，也是这时候游戏天赋开始显露，到今年整整八年了。他不是不想打职业，但是他的原生家庭一直在拖后腿。


    这么说也不对，一切都是他自己愿意的。


    他的父亲在他十七岁，拿到第一份合同的时候去世了，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临死前紧紧拉着他的手告诉他，要好好照顾弟弟——他才学会走路，不满两岁的弟弟。


    弟弟是后妈生的，但是乖巧可爱，很黏他，父亲也很疼爱他。不消父亲嘱咐，他也会好好照顾弟弟的，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家要靠他撑起来。


    但他明白自己的性格是不讨喜的，他不希望弟弟变得和他一样，那么每天照顾弟弟的任务只能落在弟弟的生母，他的后妈身上了。


    他想既然是亲生的孩子，就会好好照顾的吧，那他提供物质基础就可以了。


    可他把这个后妈想得太简单了，她很贪心，比嗅到鲜血味道的水蛭还要贪心。


    他在队里的半年一分钱也没存下，甚至还欠了许多钱。


    团队的经理也算是看出来了他的原生家庭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但他只是提醒无上，有些人会得寸进尺，不要太纵容。


    无上深以为然，但他低估了他那个贪心后妈的心狠，他没给她钱，第二天他的弟弟就高烧进了医院。


    她在威胁他，他很明白，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弟弟还小根本离不得人照顾，他自己是没办法照顾弟弟的。


    后妈和他保证，只要不断钱，保证给他把弟弟养得白白胖胖的。他答应了这个要求，也平静了好几年，同时他也明白只是打职业，他的钱根本不够，所以他放弃了职业之路，开始开直播赚钱。


    为了赚钱，他每天拼命地装出让人讨喜的性格，渐渐地他发现，在游戏里他的状态十分讨喜，他刻意保持，才有了今天的无上。


    他赚多少就被搜刮去多少，至今他都没买起自己的房子，还租住一间老旧的屋子，屋子小的只能放下他的电脑和单人床。


    前段时间这个女人赌钱输了，又找他要钱，可他真的拿不出钱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向还算有点交情的温柔借钱。


    他们的交情仅限于两年前线下活动的时候分在了一组。


    温柔抓住了他的把柄，和他做了捆绑炒作的交易。他们当然不是真的结婚，过两个月就会“和平分手”的，温柔只是借他的人气起来而已，诬赖余淼淼的事也是交易内容。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选择答应，他的弟弟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烦！无上翻了个身，盯着灯发呆，他知道那个女人不会轻易放弃的，可他究竟要到哪里去找钱给她呢？再去找温柔，他想想就犯恶心。


    再欠她多点，岂不是真的把自己卖了？


    一筹莫展之时，无上想起了一个人——下午才和他见过面的余淼淼。


    像她那样好的人，大概可能会帮他？


    他猛地坐起来，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决心向余淼淼借钱。


    没错，余淼淼在他心里是个好人，仅次于租房子给他八年只涨了五十块房租的老太太。


    ***


    余淼淼还在外面晃荡，在菠萝派和芒果派之间犹豫不决。


    正当她把手伸向芒果派时，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存在感极其强烈。


    她掏出手机一看，是无上，她疑惑地眨眨眼睛：“喂？”


    “温娇娇？”


    “嗯？”


    “你能借我三千块吗？”


    这么直接？


    余淼淼愣了，他们有熟到可以互相借钱的地步？虽然她的目标比这个还要更进一些，但会不会太快了点？


    “什么时候要？”


    “现在。”


    “发生什么事了吗？”无缘无故和她借什么钱？肯定是有事啊。


    无上迟疑了一下，说：“我妈估计是赌钱又输了，找我要钱，但我这个月的收入还没办法提现，没有钱了。”


    “行，我给你打过去，卡号给我吧。”余淼淼听到这里也知道自己揭人伤疤了，没再多问就痛快地借给他。


    无上握手机的手紧了紧，顿了几秒说：“多谢。”


    没了要说的事，余淼淼就挂了电话，照着无上给的卡号把钱转了过去，收到回执之后又向他确认了一遍。


    她心想，她大概是知道无上为什么会接受温柔的交易了，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想起之前温父温母发来的消息，催她尽快接手家里的业务，她一阵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