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努力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点,假装拿着干净的抹布擦桌子:“我看书上说多做复健,还是有很大可能站起来的,你教我画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要不然从明天开始,我陪你做复健吧!”
“李不言找你了?”南卜流年倏然抬起头来,狭长清透的双眸冰封万里,带着嘲弄的,森冷的怒意。
“没有。”余念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不好:“你不愿意的话也没有关系,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在意。”
“呵……”南卜流年眼底神色倏然一暗,手下一个用力,面前的桌子径直飞向了对面的玻璃墙。
这边因为要画画,是特意腾空的一片地方,没有任何的阻碍。
嘭的一声炸响。
余念眼看着玻璃墙受到重击,从中间开始轰的炸裂开来,下意识的冲过去挡在了南卜流年面前。
飞溅的玻璃渣。
有一片擦着她的肩膀飞了过去,毛衣瞬间就割开了一个口子。
“出去!”南卜流年冷冷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丝毫情感起伏。
“南卜少爷,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听,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算医生说这辈子都没有可能站起来了,我也不会放弃。
就算只有百分之零点的零零一的机会,我也会尝试,或许那几百万分之一的幸运就落在我的头上了呢?”
余念突然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疯了,只觉的自己应该说出来:“就算到最后失败了,至少我已经尽了百分之百的努力,至少我尝试过,至少我不会后悔,你这样躲避算什么?
医生说了有百分之十的可能,经过复健,你是有可能再次站起来的,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尝试一下呢?”
南卜流年抬头,琉璃色的眸冰封万里。
她第一次站着跟自己说话。
第一次见到她那么嚣张。
他冷嗤一声,声音冷冽凉薄,胸口却是窝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你是在说我是懦夫吗?余念,你算是什么东西?你懂什么?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对!”余念嘲弄的看着他:“南卜流年,你就是一个懦夫,你今年才十七岁,你的人生还没有走到四分之一,你却要像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一样活着,你对的起你自己吗?你连最起码的尝试都不敢,你不是懦夫是什么?”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南卜流年只觉的喉间腥咸一片,眼底漫上了猩红的血色来。
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第一次有人敢这么骂他!
他抬眸看着她,一手推倒了跟前的花架,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出声:“我要你从我眼前消失,立刻!马上!!”
他不确定再过两秒钟,他会不会爆发,会不会想要动手掐死她!
他给她脸了是吗?
让她可以这么放肆的跟他顶嘴。
让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挑衅他!
甚至。
辱骂他!
余念跑出去的时候,只觉的自己整个人都懵了,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刮在脸上,身上。
一时间连呼吸都是凉的,凉透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