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卜流年对上她澄澈的坚持的眸光,点了点头,剧烈的疼痛一时间侵袭全身,他只能死死咬住牙关,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脱了力一样重重摔在了床上,痛苦的闭上眼睛。
没有开灯。
只有床头灯亮着。
余念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泪却在没意识的情况下奔涌而出,看着他抖成一团的身子,坐在他的小腿上防止他乱动,双手开始揉捏他抽搐的双腿。
他的脸整个埋入了枕头里,痛苦的,压抑的闷哼声在寂静中格外的清晰。
十来分钟之后,他的痉挛终于缓解了下来。
余念终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她的手。
还在少年的腿上。
少年的腿,凉的跟冰块一样。
即使是在室温三十度左右的温暖室内,还是凉的让人心惊。
可是。
余念却清晰的闻到了一股不该闻到的味道,面色微微泛红,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他的腿间位置。
他。
失禁了。
睡裤已经湿了一大片。
南卜流年刚刚攒了一点力气,撑着上半身看着她定格的动作,立刻就猜到了情况,急忙推开她不再让她碰自己,声音嘶哑羞愤:“出去!”
怎么能让她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
怎么能让她看到!!
“南卜少爷,我……”余念脑袋轰的一下炸开,窘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被他推开的瞬间,慌了神。
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
她是该给他换衣服?
还是换尿片?
“我说了,出去!”南卜流年一声着急的嘶吼,红了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余念连滚带爬的跳下床去,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靠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涨得通红通红,摸着自己跳动剧烈的心脏,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回去。
可是他。
不愿意让自己看到啊!
那么骄傲的他,怎么能忍受自己因为残疾变成这副样子。
余念不敢进去,可也知道不能任由他自己在屋里,去隔壁他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到了干净的毛巾,替换的纸短裤跟干净的衣裤,敲了敲门:“南卜少爷,我拿了干净衣服。”
“进来吧!”南卜流年终于出声。
余念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少年靠在床头,面色多了几分可疑的红晕来,却再也见不到刚刚的窘迫跟愤怒,面色平静如水,静静的坐着,矜贵自持。
“放下。”南卜流年声音平静:“你出去吧,我有需要会再叫你。”
“好。”
余念知道,要是真让自己给他换衣裤,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一分钟。
两分钟。
余念靠在门口,听着里头的动静,生怕他自己做不来,为什么没有护理员呢?他的专业护理员呢?
卧室里是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掏出手机来给李不言发微信,问他的护理员呢,即使不是二十四小时贴身护理,也总该在晚上的时候看着他吧!
李不言很是无奈的跟她说,回国那天,他把所有的护理员都给赶走了,想要一时半会的找到合适的护理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