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至也没想到客厅被人动了，第一时间看向南卜流年，眉头微蹙，镜片闪着慑人的寒光：“怎么回事？”
管家忙走上前来，把事情重复了一遍：“南卜少爷说，水晶宫当家的不是您一个人，不能您一个人说了算，他不喜欢客厅的装饰，我们就把东西搬走了。”
司徒萱跟司徒茜两人不爽的看了眼正在吃饭的少年，不过就是个残废而已，他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把她们的东西扔出去。
余念看到人都回来了，不知道是该上去打招呼，还是就这样维持原状不动，幸好他们好像没看到自己似的把她给忽略了。
季寒至下了命令，很快被搬出去的东西又全都给搬了回来。
“你们要喝点什么？我去拿。”司徒茜自告奋勇的站起来，笑看着在场的众人。
“小姐，我让你去拿。”管家走上前来，恭敬的说道，接受到司徒茜的眼色，又退了回去，不再言语。
“鲜榨芒果汁。”颜璟心里奇怪，任性的大小姐是不是要给他们下毒？
季寒至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森冷的镜片之下，沉声道：“咖啡，谢谢。”
“初，你呢？”司徒茜看向顾之初，笑容恬淡又优雅，眼底带着掩饰不住的深情。
“茶。”顾之初面上笑容温润，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不知道还要应付她们应付到什么时候，她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走。
司徒茜走过的时候，余念清楚的感觉到了来自她充满敌意挑衅的目光，默默低头，再也没有了吃饭的兴致。
南卜流年吃完了之后，拿着餐巾布擦嘴。
“流年，你过来一下。”季寒至冷淡的声音响起，看向他的方向。
南卜流年虽然没有答话，还是滚着轮椅过去了，昨天就没有给他们面子，今天怎么也得给点面子了，要不然那边也不好交代。
余念见他走了，起身收拾东西，把碗跟盘子都拿到了厨房里准备刷洗。
不远处的操作台边，司徒茜正在榨芒果汁，谁知道倒出来的时候，杯子嘭的一声摔在地上，芒果汁也洒了一地，她回头看向余念，笑得温柔：“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收拾一下。”
“是。”余念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拿着扫把跟簸箕还有抹布过去了。
破碎的玻璃渣都在司徒茜脚边，余念怕用扫把碰到了她，蹲下来准备去捡地上大的玻璃渣。
司徒茜看着她拿手去捡玻璃渣，眼底神色蓦然阴婺，一脚踩在了她手背上，而后不好意思的跳开，看着她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怪我吧！”
余念倒抽了一口凉气，玻璃渣扎入肉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滴落在黄色的芒果汁上，疼的她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努力保持着冷静：“没关系。”
她知道。
面前的人是故意的！
“严重不严重，那你快点把这边收拾干净去处理伤口。”司徒茜假装关心，看着她一滴滴落下的血液，只觉的畅快淋漓。
对。
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她爱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看吧！
她还不是不敢反抗？
她又凭什么去反抗她呢！
主厨说，昨天晚上初在厨房救了她，抱了她，只是个下人而已，她凭什么，她现在就要让她知道，她跟她之间的距离，她永远都没有办法逾越。
余念能清楚的感觉到玻璃渣子插入了手心肉里，手疼的动不了，整个手臂都麻痹痉挛了起来，刚刚想说可不可以换个人来做。
顾之初突然进来了，看着蹲在地上的余念，问司徒茜：“怎么了？她又做了什么冲撞你的事情？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
司徒茜端着果汁朝着他走过来：“没有，我不小心打破了玻璃杯，让她清扫一下而已，这点小活你们不会都不舍得让她做吧，如果我逾越了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让别人来做。”
“不会。”顾之初笑笑，看向余念：“收拾好了来客厅，有事情要告诉你。”
余念紧绷着身体，一时间只觉的胸腔难受的要爆炸，努力让声音平静下来：“是，顾少。”
嘲弄勾唇。
是。
她笨手笨脚。
是。
她什么都做不好。
余念把地上收拾干净的时候，疼出了一身的冷汗，忍着痛自己把大的玻璃渣拔出来，小的还都在肉里，没有办法处理，找了个干净的餐巾布裹住了手掌，这才一步步走了出去，看着客厅言笑晏晏的少年少女，只觉的自己就是个笑话，平静的站在一边。
季寒至看到她过来，才道：“这两天你就留在水晶宫配合卢娜管家的工作吧！”
“是。”余念微微垂眸，害怕被人发现异常，可是她沙哑的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颜璟皱眉，看着她有些惨白的脸色，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鼻尖，像是在极力隐藏忍耐着什么：“余念，你怎么了？”
“没事。”余念笑笑，下意识的去藏自己的手，怕被他发现。
可颜璟的眼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骗到，起身走到她身边，抽手扣住了她的胳膊，听到她一声短促的痛呼，眼底神色微凝，抓住她的手：“没事，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打破了玻璃杯，让你家管理员帮忙收拾了一下。”司徒茜首先出声，无辜又单纯：“谁知道她会用手去捡，我不小心踩到她了。”
司徒萱在看到颜璟冲上去的瞬间，死死的握住了手里的杯子，眼底妒火燃烧，只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璟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
对比他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难道她堂堂的公爵之女还比不上一个下人。
顾之初眼底一闪而过一抹惊诧，随即归于平静，在厨房的时候看到了她紧绷的身体，却没有发现她的手伤了，是在那个时候就伤了？那她为什么不说？还要在那边收拾残局？
南卜流年静静的坐着，眼角的余光看到颜璟拉着她的胳膊，眸底深处，火气一点点翻涌而上，她没有拒绝，没有甩开，她是喜欢颜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