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拍了下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能沉溺于大boss的美色之中,可是此刻的他,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原本的冷凉,又或许是暖橙色灯光的关系,让他整个人都泛着柔和温暖的光晕。
“洗完了?”季寒至抬头,看着她笑问,女孩脸蛋红扑扑的,黑亮的眸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忐忑,好像跟以前一样,可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至少。
他不一样了。
面对她的时候,他的心绪不一样了。
“嗯。”余念点了点头,他的发还没有完全干,没有戴眼镜的他少了平日里让人窒息的严肃冷酷,让人很容易就能放松下来。
“那过来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课。”季寒至放下书本,薄唇轻启,笑容淡淡。
“我明天?”余念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他:“季先生的意思是我明天可以去上课?不用一直留在水晶宫?”
“嗯。”季寒至嗯了一声,磁性十足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醇厚醉人。
余念惊喜的心跳都跟着加速了,看着他的时候,笑容也跟着真诚了几分,没有了过分的疏离感:“谢谢季先生。”
“这么开心?”季寒至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开心,其实她开心的时候不是很善于隐藏情绪,可是她难过的时候,就会用倔强的外衣把自己整个包裹住,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柔弱。
突然有些心疼。
要是早一些……
再早一些找到她……
他一定不会让她住进水晶宫……
余念一句没有憋在了喉间,对上他了然的神色,有些羞恼的于自己的情绪这么容易就被人拆穿,点了点头:“嗯。”
“辛苦你了。”季寒至看着她懊恼的小表情,心情越发愉悦。
以前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她有这么多的小动作小表情呢!
余念还是有些僵硬的上了床。
季寒至看着她:“要是你不愿意,我睡地上吧!”
“不是,我没有!”余念急忙否认,说完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大boss竟然跟她说他要睡在地上!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他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妥协的话来?大boss一向霸道凌厉到让人跟本就不敢反抗他。
“我不会动你的。”季寒至声音渐渐温柔:“你只要躺在我身边就好,只要能感觉到你在,我就能睡好。”
余念声音闷闷的:“嗯。”
躺下来的时候,余念觉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紧张,大boss突变的态度,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让她心慌害怕。
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很微弱的小小床头灯。
季寒至侧着身,能看到她紧张的起伏着的小身子,知道她还是不习惯,不管多少次,她都是这样,声音很低沉:“你姥姥的病情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余念没想到他会问到家里的事情:“谢谢季先生关心。”
“出院了也不好住在家里吧,你舅舅他们应该不能很好的照顾她老人家吧,我知道一个不错的疗养院,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人安排姥姥住过去。”
“谢谢季先生的好意,还是不用了,姥姥她会不习惯,她一直都是在乡下住。”
“会习惯的,疗养院里也有土地,闲的话可以养花种草种地种菜,也有不少她这个年纪的老人,我觉得她会很快就习惯的。”
余念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大boss说的疗养院,肯定收费很高很高,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财力,肯定支付不起,她真的不想再欠任何人了,不管是钱还是情。
“收费不是很高,我有那边的渠道,可以打折的。”季寒至猜到了她的心思,不是不想住进去,只是怕费用太高。
疗养院的费用是很高,一般人是支付不起的,可是环境很好,基础设施服务都是最顶级的,病人在那里能得到从身体到心灵上的修养,爷爷每年夏季都会过去避暑两个月。
“那等姥姥出院再说吧!”余念说完,又道:“我先替姥姥谢谢你。”
渠道?
打折?
余念不是傻子,就算这样,她还是欠着他人情,等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疗养院,他说的对,姥姥在家肯定修养不好的,姥姥的身体需要一个很好的环境养着。
“嗯。”季寒至低低应了一声。
余念不知道是怎么了,大boss今天话很多,不像以往似的,沾着枕头很快就睡着,而且一直问她家里的事情,尤其是她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是黎晔跟他说了什么吗?
“你一直都是跟着姥姥?”
“嗯,打从我有记忆开始,就跟着姥姥啊,怎么了?”
“没事,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吗?你经常会做梦吗?梦到的都是什么?”
“梦有很多啊,每个人都会做梦,肯定什么梦都有。”余念避重就轻。
她经常会做的梦都很模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梦到的到底是什么。
季寒至知道她有意回避,也不再追问,就问她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心里的感觉越发的怪异,她好像对小时候的每一件事都如数家珍,连很细微的细节她都能说出来。
除了那些极个别的天才,正常人不会这样,正常人的话,记忆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点点的变得模糊,只记得一些重要的事情,细枝末节该不会记得这么清楚才对。
可他也知道,她算是个天才,学什么都很快,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余念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被一股冷风吹醒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窗口正在对峙着的两个人,背对着她的是季寒至,对面的是黎晔。
黎晔一身湿透,头发还在滴着水,脸色惨白吓人。
季寒至回身关了窗户,扯着他往外拉,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抑制不住的带着火气,冷冽的吓人:“她睡着了,想说话出去说。”
“你现在开心了?”黎晔也怕吵到她,带着讽刺低嘲的声音沙哑破碎:“季寒至,你告诉我,为什么是她?”
余念似乎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他喝酒了?他为什么要出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