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春傻了一样忘记了说话，被张玉兰掐了一把，忙不迭的点头：“想，当然想，季先生是不是打算不告我家蓉蓉了？”


    “沈先生是在白日做梦，我家先生不做慈善。”卓凉笑笑，递过去一份合约：“这是合约书，沈先生先看看要不要同意。”


    沈长春拿着合约。


    张玉兰也跟着凑上来逐字逐句的看着，越往下看，脸色越难看，最后气的直接就要撕了合约：“你们季氏企业想要仗势欺人是吗？”


    沈长春被她一嗓子给吼的吓了一跳，心脏跟着一抽抽，忙拉扯住了她，点头哈腰的赔不是：“对不起啊，对不起，她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别跟她一般见识。”


    “让我们还钱，还要蓉蓉坐牢，想的美！”张玉兰气不打一处来，被沈长春给夺走了合约：“我们不干，不干！”


    “这已经是我们先生给给出的最大让步，要不是余念在先生手下工作，你们是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的。”卓凉拿着合约书，礼貌的笑笑，就要起身离开：“既然张女士不愿意，你们就准备让沈小姐一辈子待在监狱里吧！还有，季氏的手段，想必你们也清楚，往后你们要是想在京城立足的话，怕是会有些困难。”


    “等等！”沈长春狠狠地瞪了张玉兰一眼，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啊卓先生，她就是妇人之见，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张玉兰怎么能不知道季寒至，那可是一个随便掉出来一丢丢钱，就够普通人家花一辈子的大人物，他能在乎一百来万，简直可笑，他就是想要趁机为难他们，给余念那贱丫头出气吧！


    叶凤倒是笑看向卓凉：“合同能不能给我看看。”


    卓凉恭敬的把合同递给了叶凤。


    余念也跟着一起看了，越看越佩服季寒至想法，又担心这样做会给他带来麻烦，悄悄的问卓凉：“卓助理，这样真的行吗？”


    合同上明确的写着，可以给沈蓉蓉减刑到半年，但是沈长春夫妻，必须要在季氏企业旗下工作，直到把沈蓉蓉欠的一百万给还清。


    沈长春当后勤部的保安，一个月六千的工资，张玉兰当公司保洁，一个月五千，两人加起来就是一万一，在帝都不算多，可对于他们夫妻俩来说，也绝对不算少。


    “你放心，先生什么都会考虑到的。”卓凉知道她是怕会给先生添麻烦，其实这种芝麻大点的小事，对季氏来说无关痛痒，先生也是因为念念，才会想到这个办法的。


    “嗯。”余念点了点头，心里记下了季寒至的恩情。


    叶凤也觉得这很好，既能给沈蓉蓉一个教训，又能管住沈长春夫妻，让他们工作还债，在季氏企业下，他们也不敢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小声问余念：“季寒至也是水晶宫的人吗？”


    她只见过小璟，坐轮椅的那个二少，还有一个唱歌唱的可好的，这个姓季的倒是第一次听说，念念也没有给她提过。


    “沈先生，这已经是我们先生能给出的最好的条件，你考虑一下，一个月先生只扣你们一万块，公司包吃包住，还会发你们一千工资作为日常开销，你们只需要为季氏工作八年零四个月就能把债务还清，季氏是大企业，不会亏待手下的员工，五险一金会给你们上，如果你们工作出色，年底还有年终奖，员工福利，最多五年就能把债务还清。”卓凉说道。


    沈长春眼睛滴溜溜乱转着打主意，动摇了一下，他不是不想拿工资，他是不想工作，混吃混喝的多好，要是去了季氏，就没有他往日里这么自由了。


    张玉兰是没有文化，以前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大公司招保洁都不要她这样的，不过人还算能干，跟沈长春这个混吃等死的不一样，看着卓凉：“真的五年就能还清？”


    “真的，如果你们表现优越，可能三两年就能还清。”卓凉接着道：“公司每年团建，周年庆的时候都会有抽奖，只要是季氏的员工都能参加，最低的奖品折价有五万，最高的奖项有上百万，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说不定一次抽奖，你们就能把债务还清。”


    “我答应了。”叶凤直接敲定了，拧着沈长春耳朵：“你不是一直都说找不到工作吗？现在这么好的工作人家送给你做，你要是不给我好好干，我就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妈，你放手，有人在呢！”沈长春羞了个大红脸：“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


    如果不答应的话，他在京城就混不下去了，能不答应吗？他也得有这个胆子跟季氏对抗。


    “签了，给我签了！”叶凤不放手，把笔塞他手里：“把合约给我签了！”


    张玉兰也动心了，除了沈蓉蓉坐牢半年：“卓先生，我们给季氏做牛做马，能不能把我女儿放出来？”


    “你们放心，沈小姐在牢里，会有人特别照顾的，而且如果你们做的好，先生会帮忙销了她案底，不会出现在j局的档案里。”卓凉笑着安慰道。


    特别照顾，当然不是让她吃好喝好，而是让她把能受的苦全都来上一遍，出来的时候保准老老实实的再不敢犯事了。


    不过张玉兰显然是理解错误，把这个特别照顾理解成了会好好的对待她，没有犹豫就签了自己的大名，心里想的都是抽奖，年终奖，要是能一次就抽一百万，就能给子华付个首付买房了。


    余念这个臭丫头也炸不出什么价值，凭着自家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将来子华买房买车娶媳妇都成问题，蓉蓉到时候出来也没有案底。


    她在季氏工作，肯定会认识更上层的人，到时候带着蓉蓉也过去，凭借着她宝贝女儿的容貌跟手段，钓个金龟婿不成问题，她下半辈子都要跟着享清福了。


    沈长春跟张玉兰夫妻俩各自心怀鬼胎的把合同给签了，卓凉给他们留了一份，带走了一份。


    “念念，你跟着卓先生走吧，姥姥这里不用担心，医生说姥姥身体没问题。”叶凤直接把余念推了出去：“走吧走吧！”


    余念依依不舍的看着叶凤：“姥姥。”


    “你走吧，我跟你舅妈会好好照顾你姥姥的。”沈长春终于说了句人话。


    张玉兰满心里都是想着接触上流社会的人，让沈蓉蓉给钓金龟婿还有季氏一年两次的大抽奖，看到余念走了也没吱声。


    “算命的都说了我今年要开大运，还真的开了大运了。”等到余念跟卓凉走了，沈长春往沙发上一瘫，笑呵呵的说道。


    “什么走大运，人家还不是看在念念的面子上才管的你们。”叶凤啐了一口，一点面子都不给：“要谢你们也该谢谢念念。”


    张玉兰没说话，眼底神色阴沉，余念那贱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认识几个大人物就p股翘上天了，六亲不认了，等到她去了季氏，就给蓉蓉找个真正的金龟婿！


    卓凉要送余念回医院。


    余念怕麻烦他，自己打车回去了。


    刚刚到自己病房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砰的一声炸响，惊惶的冲了进去。


    vip病房，有厨房有卫生间，什么都是齐全的。


    声音是打从厨房里传来的。


    厨房里。


    南卜流年静静的坐着。


    身周，玻璃渣到处都是，牛奶也洒了他一身一地。


    地上。


    有鲜血混着牛奶在一起，红白交加的对比色刺眼又夺目。


    他手里拿着一片尖锐的玻璃，面上带着复杂诡异的笑意，扬起手对着大腿就要插上去。


    “南卜流年！”余念吓得心脏一抽抽，冲上去的时候，也没有在意，直接就抓住了玻璃，手心一痛，鲜红的血液跟着流淌而下。


    “念念……”南卜流年心疼的扣住她的手腕，看着女孩倔强的紧张的惊吓的模样，心脏一时间跟着抽搐着疼了起来：“你放手。”


    余念这才意识到情急之下，自己竟然直接抓了玻璃，而不是抓住他的手，悲愤的质问出声：“你在干什么？”


    “念念。”南卜流年眸底神色复杂，带着几分欣喜，几分激动，几分患得患失的惊惶，认真的凝视着她，声音压得很低，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我刚刚，有一瞬间好像感觉到了疼。”


    “是腿吗？哪里感觉到了？”余念也顾不得自己受伤的手，听到他的话，比他还要激动，伸手去摸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