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天没有吃东西，就喝了一瓶水，吐出来的都是水，到最后，吐的都是酸涩的胃液，还在不停的呕吐，难受的一张小脸惨白如纸，无力的靠在树干上，泪水倏然滑下。
还好，只有不到两个的时间，她就可以离开水晶宫了，真的很庆幸。
离开了之后，她再也不要跟他们任何人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再也不要忍受这样无缘无故的羞辱，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他们，她有自知之明的，可为什么每个人都以为她心怀不轨，每个人都觉得她是对他们有所企图才进的水晶宫呢？
人心。
果真是世界上最龌龊最难懂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的扶着树干站起来，蹲的时间有点长，腿脚都跟着麻木了，腿一软差点儿就要跌倒。
谁知道突然被人给扣住胳膊扶住了，低头就看到男人纤白如玉的手指，淡淡的冷香味弥漫鼻尖，激的她一下子回了神，微微偏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季……先生。”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没有戴眼镜的他，眼底神色深邃如寒潭，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只是把已经拧开瓶盖的水递给她，声线有些哑：“涑口。”
“谢谢。”余念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大意到连有人一直站在身后都没有发现，有些窘迫的接过水瓶涑了口，直到嘴巴里的酸涩难受的味道消失的干干净净，才看向他：“你……”
“我刚刚到。”季寒至知道她想问这个，他一直都在看着，一直都在她身后，只是她没有发现罢了，为了不让她难堪，只能说善意的谎言。
“对不起。”余念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我好像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胃里有些难受，我身上很难闻吧，一会儿我打车回去。”
“不用，我是来接你的。”季寒至看着红肿着一双眼睛，故作坚强的女孩，眼底深处闪过几分明显的担忧心疼来。
颜家的那个老东西，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让她从出来就开始吐。
说是吃坏了东西，她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吃，吐出来的都是清水而已！
“谢谢。”余念知道大boss决定的事情，她一个小小的下人是无权拒绝的，道了声谢，跟上了他的脚步。
胃里还是一阵阵的翻江倒海，只是呕吐的欲望不是那么强烈了。
卓凉一直在车里看着他们，从念念蹲在那边开始，先生就过去了，整整十分钟都站在她的身后，他从来都不知道先生还有这样的耐心。
到了车上。
季寒至有些惫懒的打了个哈欠，微微阖上眼睛。
余念小心的看着他：“季先生，您要睡觉吗？”
季寒至往她身边靠了靠，脑袋一歪枕在了她的肩头，余念刚刚想要说她身上有味道，男人已经沙哑的出声：“没关系，这样就很好。”
余念有些紧张的看了他一眼，她自己都嫌弃自己身上难闻，他洁癖那么严重的一个人难道忍受的了吗？
季寒至没有睡着，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的性感：“那边好玩吗？”
“不好玩，我一直在拍戏，他们剧组缺一个演员，导演让我临时顶上了。”余念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些，是对她的私生活感兴趣？
“喜欢拍戏？”季寒至懒懒出声。
“也不是，导演一集给我两万块钱。”余念实话实说。
季寒至低低笑出声来，性感的声线很是惑人，微微眯起眸：“你倒是诚实。”
哪里有人会说话这么直接的，为了钱才拍的戏，一般人难道不是要找一个冠冕堂皇一点儿的借口吗？
“……”余念。
他不是一直都认为她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吗？那样的话爱钱很正常啊！
季寒至想问她，颜家老爷子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可是他又该用什么身份去问她呢？雇主吗？雇主也没有权利问她的私事吧！
而且他笃定，就算她问了，她肯定也会搪塞过去，绝对不会跟自己说实话。
“高考准备的怎么样了？”季寒至换了个话题。
“还好吧，我成绩一直都那样。”余念声音小小的。
“你是想告诉我，你的成绩一直都是年级第一，没有任何好担心的吗？”季寒至低低笑出声来。
余念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笑声，胸腔都在震动着，面色微微变，眼底神色不敢置信：大boss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
一向严肃冷酷的他，竟然也会这么说话？
“你不说话，就证明我说对了，学霸小姐。”季寒至接着笑，心情很好，很愉悦。
余念却傻了，听到他给自己取的称呼，忙道：“季先生说笑了。”
“你非要这么认真的跟我谈话吗？”季寒至低叹一声，道：“我有那么可怕吗？可怕到让你不敢在我面前说实话。”
余念默：实话敢说，可不敢跟你开玩笑啊！
“哎！”季寒至低叹一声：“看来我以后要好好改改我的脾气了。”
“季先生很好。”余念懵逼的厉害，只觉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觉的他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对了。
就是从黎晔基地里那天开始，总觉得他变了很多，不再跟以前一样冷酷无情，有时候甚至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以往三秒入睡的季寒至，竟然没有睡着，一直在跟她说话，问她姥姥过的好不好，需要他帮忙联系疗养院吗？还跟她简单的说了沈长春在公司里工作的情况。
“谢谢季先生帮忙。”余念感念的说道。
那天之后，他就出国了，她一直没有见到他，也没能来得及感谢他，可一句谢谢，跟本就不足以表达她的感谢。
舅舅跟舅妈工作了之后，换了一个好一点的房子，他们俩有正经工作，好好干了之后，姥姥也开心，每天在家里给他们做饭都高兴，每次跟她通话的时候心情都很好，她能感觉的到，没有了心理压力之后，姥姥变得更好了。
只要姥姥好，姥姥开心，她就也开心。
“那你准备怎么谢我？”季寒至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