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陆梦诗像是魔怔了一样，整个陷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照片对她刺激太大，此刻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我知道你能听到，不要让我多浪费时间，我撬开人嘴巴的方法有很多的，你的家庭条件，并不足以支撑你考试，做整容手术，是谁在帮你，他想要你做什么？不会只是陷害念念这么简单吧，他知道你这么没用吗？还是你只是一颗他丢掉的棋子。”黎晔眼底神色幽深森寒，带着几分危险嗜血。


    余念听他说话，越听越觉得玄乎，就算有幕后黑手，可是谁呢？京城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除了姜淼淼跟她有过节之外，她想不到还有谁？


    而且。


    就算从她整容的时候算起，整容加恢复期，从以前的样子，变成现在的样子，需要经历的大大小小的各种手术肯定不少，必然会有一个很长的过程。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来京城，没有来水晶宫，也没有认识少爷们。


    所以这件事情，或许不是冲着她来的。


    只是恰好，她跟汤秀兰认识而已。


    “派出你这么个没用没脑子的东西出来，说明他跟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就是他丢掉的一个弃子而已。”黎晔一句句直击她的要害，看着女人慢慢停止了哭声，冷笑一声：“我说对了，你也知道不是吗？”


    “不是！”陆梦诗突然站了起来，双眼像是啐了毒一样：“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他对我很好，他说我是世界上最温柔最了解他的女孩，他说等到事情成了之后，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一定会娶我的！”


    黎晔双眸蓦然深邃，沉声追问：“他是谁？”


    “他……”陆梦诗一个字落，嘴角突然流下一缕鲜血来，震惊的瞪大眼睛的同时，想要转过头去，可是身体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


    单子诚撑着窗口就要跳出去。


    黎晔喊住了他，看着倒在地上，被余念给抱在的女人，冷声道：“别追了，是狙击手，最起码是在一千米开外开的枪，敢在军区这边杀人，想必是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余念抱住她的瞬间，血流了一手，腥咸的味道弥漫鼻尖，惊慌失措的喊道：“黎晔，叫医生，快点叫医生。”


    “没有用了，子弹穿心而过，救不回来的。”黎晔声音很是冷静，抢是打从女人的后心口处打过来的，正好击中心脏，人很快就不行了。


    余念清楚的看到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嘴里一口口的鲜血往外吐着，瞳孔已经涣散，却还是在低低的喃语着：“汤秀兰，我不是汤……秀兰是谁？”


    “我邻居家的大姐姐。”余念看着人马上就不行了，心里有些莫名的酸胀，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氤氲开来，声音沙哑：“她虽然长得不好看，可是她笑得很好看，姥姥出去打工赚钱，舅舅舅妈不给我吃的，我饿的受不了的时候，她会给我吃的，给我水喝，冬天的时候我冷，她会给我棉服穿，在学校里有人，表哥表姐欺负我的时候，她会帮我骂走他们，告诉我不要怕他们。”


    陆梦诗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要试图看清楚她的样子一样，已经没有摇头否认的力气了，一开口就有很多很多的鲜血涌出来：“我不是，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那个人……早就已经……已经死了，你以为……我愿意给你……吃的？你是……唯一一个……愿意跟我说话，不害……怕我，不骂……我是怪物的人！”


    “你是汤秀兰，那个虽然长得不好看，却对人很温暖的大姐姐。”余念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她看着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你知道是谁杀的你对吗？他想要干什么？是针对我吗？”


    “咳……”陆梦诗目光涣散的看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竟然漫出了幸福的微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底神色也变得平静而幸福，唇还在动，可是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余念凑过去听。


    她说：我愿意。


    余念只觉的搭在她胳膊上的手，突然间掉落下去，怀里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安详的离去了。


    陆梦诗死了。


    在病房里，离奇的中弹身亡，当事人只有余念跟黎晔还有单子诚三个。


    黎晔宣称她是被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射杀，此事是国家安保级别机密，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签了保密协议，陆梦诗的父母，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她现在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连个能给她下葬的人都没有。


    余念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想要帮她一把，人死了，总要入土为安，本来只是要安置个骨灰盒，黎晔说这件事情他也是当事人，给买了块墓地，下了葬。


    至于她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以黎晔的手段，找了所有跟她有关的一切东西，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跟幕后之人联系。


    黎晔说，这件事情不是针对她的，至少不是针对她一个人的，而是在警告，或者说是在宣战，对她身后的顾惜朝宣战，跟顾家宣战，甚至于跟整个京城他们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人宣战。


    而陆梦诗，只不过就是他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能做到这件事，并且不留下任何线索，幕后的人，心思缜密，计划毫无破绽，势力也必然强大到可以跟顾家甚至顾家这一派的人抗衡。


    “黎晔，我钥匙好像丢墓地了。”余念刚刚上车，掏手机的时候，发现钥匙不见了：“你等我一下，我过去找到了就回来。”


    “确定吗？我跟你一起。”黎晔看着她下了车，也跟了上去。


    两人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一身黑衣，打着一把黑伞的男人，打从墓地的另外一条路走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墓地里。


    余念的钥匙，就在墓地前头，一串钥匙，家里的，自行车的，还有宿舍的钥匙。


    “多了支花。”黎晔声音低沉，看向墓地前，是一支玫瑰花，艳红的玫瑰在旁边素色的花束对比下，越发显得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