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高凡已经拆掉了绷带。


    他坐在诊所的长椅上看着门外下个不停的雨。


    下界的雨好像就没停过。


    医生开的诊所是这附近唯一的一间，每天都有很多病人出入，这些病人都和医生一样一幅累的快要猝死的表情。


    现在想想，估计只有给自己换绷带的时候，医生才能算是休息一下。


    诊所不大，但是医疗人员只有医生一个。


    医生的医术非常高超，但是奈何诊所的医疗器械不够，药品不充足。


    有的时候医生只能够给病人提出建议，然后让病人去别处的大医院。


    高凡在恢复后也会给医生帮些忙，只是高凡没有医学方面的知识，所以只能做到拿一些东西这样的小事。


    就算是这样也算是给医生减轻压力了。


    “不要出去，淋着雨感冒了的话就不好了。”医生趴在桌子上说道。


    今天是少见的休息日，不是诊所关门，而是今天没有多少病人。


    “难得的休息日，老实爬着不好吗？”高凡说道，他知道医生是为自己好，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调侃一下。


    “呦，今天人很少啊。”一个扛着录像机的人走了进来：“看来难得的休息日让我赶上了。”


    这个扛着摄像机的人叫摄影，这不是他的本名，这里的人好像都不喜欢叫自己的名字，他们喜欢给自己起一个绰号。


    摄影就是这样，将自己的职业当做名字来使用。


    高凡曾经问过他们，为什么样这样？


    他们回答说：名字不是很重要，知道叫的是他就行了。


    “哦，难得的休息日你来干什么？”高凡问道：“来录像吗？”


    “是啊，来录像。”摄影说道：“将不忙碌的医生录下来，作为珍贵的资料保存下来。”


    “那你们忙吧，趁现在闲着，我出去逛一逛。”高凡跳下了长椅。


    “刚才不是说让你别出去了嘛。”医生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事的，这点小雨不会把我怎么样的。”高凡挥了下手，离开了诊所。


    这是一座灰暗的城市，天上的乌云一直不离开，建筑的颜色只有灰色，空气没有因为下雨而变得清新，反倒是越发的浑浊闷热。


    蒸汽从下水道里、烟囱里、还有楼房之间的缝隙里不断的喷出。


    它们像是要和雨水作对一般，不停的往上飞，然后在空中消散。


    雨水冲过蒸汽的阻拦，不断的冲刷着地面，随后汇聚在一起，流进了下水道。


    这里的排水系统相当完善，就算是这样连绵不断的下着雨，也没有出现反水的现象。


    周围的店铺都开着大门，里面的店员也是一副要猝死的模样，他们整备着货物，为了让客人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路上的行人打着雨伞，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赶着路，偶尔会有一两个停下来看一眼高凡，然后在留下一声叹息之后离开。


    高凡离开了小道，来到了主干道上。


    这里的行人更多了，但是周围却没有一家供人歇息的店铺，所有的店铺都是货物。


    路上的行车种类也很少，基本都是货车，偶尔会看见一两辆作业用的工具车。


    高凡再一次尝试凝聚元素，依旧像往常一样失败了。


    这里的元素活跃度实在太低了，就算事雨天这种水元素充足的时候，想要凝聚出一个下级魔法都很难。


    “哦，高凡。”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在高凡的身后响起：“正好遇见你，你回去的时候把这个带给医生。”


    来人将一袋东西交给了高凡：“这是这周的量，然后你告诉她，她申请的药品补给明天就下来了，让她不用担心。”


    高凡点了点头，将袋子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帮了大忙了，赶紧回去吧，这里是大路，车来车往的容易伤到你，再说了雨天出来不打伞，医生会心疼的。”那人说完就骑上了车离开了，他还有下一家需要配送。


    那个人是调度，负责这一片的物品调度的，来过几次诊所，那时候高凡还不能下床。


    调度见到高凡之后立刻给诊所加了一个人的物资量，人还算不错。


    高凡看着怀里的东西，然后笑了笑。


    调度给的东西是糖，就是他们中招的那种糖。


    这个糖是每人一天一颗，也算是让这里的人活下去的精神食粮。毕竟如此繁重压抑的环境，没有点希望的话，人是会崩溃的。


    高凡转身向诊所走去。


    本来想继续看看周围的，他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但是现在手里拿到了这周的糖，就赶紧给医生送回去吧。


    高凡回来的时候，摄影已经走了。


    医生正趴在座子上睡觉，显然是累坏了。


    高凡将袋子放在了医生的身边，然后从里面拿出来了一颗销毁掉。


    这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销毁自己那份糖。


    高凡可不会忘记自己在糖上吃过的亏，自己险些就像那些人一样陷入到幻境了。


    来到这边的时候自己也吃过糖，那时候自己还不能活动，是被医生强行喂下去的，也好在自己当时不能活动，挺过了幻境。


    等自己能够活动的时候，每一次的糖都是高凡假装吃掉，然后趁医生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销毁掉。


    这也算是感受了一下当时方新云的感觉。


    想起方新云，高凡有些失落。


    他曾经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甚至和鹿公为敌，还将中了幻境的自己救了出来。


    他独自忍受了近一个月的孤独，就算希望渺茫也不去吃剩下的糖。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带上面具之后，想要陷入幻境，甚至不惜出卖自己，出卖伙伴。


    真的是相识的时间太短吗？所以大家都不熟悉对方。


    如果这一层通过了，幻境解除了，大家还会回道最开始的状态吗？


    应该不会了吧。现在来看就算彼此不认识，也比这个状态要好得多。


    在清醒的时候跳反的人，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呢？


    高凡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方新云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过的很惨吧。


    攻略者吗……其实我们才是被攻略的一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