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近两个月的下界生活,高凡已经习惯了这种每天都忙碌的生活。
习惯了每日伴随着雨滴声入睡,伴随着雨滴声起床。
习惯了每天都去杂物间处理杂务,然后看着杂务欢快的离开杂物间去见布景。
习惯了完成工作之后,利用闲暇时间研究安保漏洞。
在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高凡反而获得了充实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重获新生,甚至一度想留在这里。
医生拍了拍高凡的脸庞,将高凡从睡梦中惊醒,高凡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医生。
毛巾就挂在医生的脖子上,压住了及腰的黑色长发,水滴顺着发梢滴落在充当睡衣的衬衫上,但是她并不在意,此刻她的脸上满是笑容。
“怎么了?”高凡问道:“指导向你求婚了?”
“不是,”医生直起了身子,用毛巾擦拭自己头发,白皙的肌肤在被水浸透的衬衫下若隐若现:“阳光。比休息日还少见的阳光。不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出来看一下吧。”
现在是清晨,都还没到工作的时间,大家穿着各自的私服,站在自家门前,站在街道上,站在阳台里,看着这来之不易的晴天。
即便是阴霾如下界的地方,也会有放晴的时候。
晴天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半个小时以后又开始下雨,但是人们的表情却比之前开朗了许多。
“呐,今天的晴天你们看到没有!”杂务冲进了诊所,然后坐到了桌子旁边,他经常以接高凡为借口过来蹭早饭。
“看到了。”高凡从盥洗室里出来,然后准备去做早饭,自从高凡能够自由活动之后早饭都是高凡做的。
因为医生的早饭除了冰冷的面包片就是烤焦的面包片,高凡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所以一分担工作为名抢走了做早饭的差事。
在以前高凡会将早饭多做一些,留出医生午饭的分,晚饭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研究。
不过自从指导来了之后,午饭和晚饭都是指导做了。原因是指导吃了一次医生亲手做的饭之后吐槽:完全想象不到这是人类更够做出来的东西。
在极度同情了高凡一番之后,午饭和晚饭就由他接手了。
而杂务是在某一天过来接高凡的时候蹭了一顿饭,之后就经常过来了,高凡也不在意,顶多就是多做一点,有的时候他还会给周边邻居做呢。
等高凡做完饭的时候指导也过来了,大家在桌子旁围坐一圈,吃起了早饭。
“今天的医生格外漂亮。”高凡趁着医生将碗筷收拾到厨房的时候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医生在盥洗室时的样子,阳光透过盥洗室的窗户照在了医生的身上,发梢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朦胧。
医生身着一件衬衫,拿着牙刷仔细的清理着自己的牙齿,一些牙膏的泡沫粘在了医生的脸颊上,显得甚是可爱。
“好好收起来,不要让医生知道。”高凡将照片推给了指导。
“你这是偷拍的?”指导将照片收进了自己的钱包里,然后贴身放好:“这样不好,这次我就不说了,下次注意。”
“没有下次了。”高凡笑着说道:“到时候你直接看就行了,我就不用偷拍了。”
指导一时语塞,但是旁边的杂务开始起哄:“我的呢,你怎么没给我也整一份?”
“我总不能大早上就去对面服装店吧,就算我是个孩子,我也会被店主赶回来的。”高凡说道。
“那真是可惜了啊。”杂务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
“什么可惜?”医生从厨房里出来。
“可惜没有看到阳光底下的布景。那一定比现在还好看。”杂务望向天棚,一副遐想的样子。
“是啊,感觉阳光底下的布景确实好看的像是人间仙女一般。”医生笑着说道:“不过你们已经是情侣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看到的。”
“是啊,以后的是机会。”杂务微微一笑,随后他拉起了高凡:“那我们就先撤了,早点干完活,早点回来。
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看到戏团了,估计是要上山的,他们肯定要现在这里进行几场试演的,我先去研究研究时间,试演时间定下来的话,我就给你们搞几张票。”
“你还有这个本事?”高凡问道。
“你太小看前辈我了,我在那地方也算是工作了挺长时间的,不就是搞几张票嘛。”杂务夹着高凡离开了诊所。
“啊,早上好。”诊所门外,布景正和店主正在收拾摆放在遮雨棚下的人偶,他们每过一段时间都会给这些人偶换上新作的衣服。
“早上好。”布景赶忙将高凡放了下来,虽然他已经和布景确认恋人关系了,但是在店主的面前还是不好太过于展示自己。
“好什么好,”店主声音低沉的说道:“本来看到阳光后心情还不错,但是一看到你,心情就不好了。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干活!”
“有!”杂务赶紧说道:“那个最近可能有戏团要试演,我会给你们弄到票的,希望你到时候能和布景一起过来。”
“哦~”店主的眼睛眯了起来:“来了嘛,终于来了嘛,如果你小子能够搞到票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谢店主,”杂务向着店主九十度鞠躬,随后兴奋的看向了布景。
布景微笑的点了一下头,随后继续进行自己手上的工作。
“至于吗,虽然店主是布景的老板,但是他俩可不是父女啊,你至于怕成这样吗?”高凡跟着杂务走到了通往工厂的大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店主就发忡,这感觉就像他在对我说:不准碰我女儿,不准碰我女儿一样。”杂务摸了摸自己的头:“虽然知道他俩不是父女,但是就是害怕。”
“哦!”调度猛的拍了一下杂务的后背,吓得杂务差点丢掉了自己的伞,调度伸出了一只脚将自行车撑起,然后将胳膊搭在杂务的肩膀上:“杂务哥,求你个事呗。”
“你别管我叫哥。”杂务惊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连你调度都搞不定的事,我一个杂务就更不行了。”
“别这么说啊。”调度靠的更近了:“听说昨天来了戏团是不?”
杂务转头看向调度,高凡看到冷汗顺着杂务的脖子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