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妈！刘大妈！在吗？”洛菲特在二层的走廊里大喊道。
多人格现在在自己的房间里，就算其他人不在房间里也会在周围，洛菲特在门外这么一喊，房间里的多人格一定会变成刘大妈的人格，就算不是刘大妈的人格也会变出来一个知道刘大妈位置的人格来和自己交谈。
“在呢！在呢！”果然刘大妈立刻就有了回应，她快速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随后将房门关上，快步走到洛菲特面前：“什么事啊，你那些保健品可不是我拿的。”
“这里人多，我们能够进你的房间里去聊聊吗？”洛菲特的眼睛扫向四周，就好像是在看周围的人一样。
“啊？这不太好吧……”刘大妈有些抗拒。
“你是不是真的拿了那些保健品？”洛菲特皱着眉头看着刘大妈。
“没绝对没有！”刘大妈显得有些慌张，眼睛不断的看向四周。
“嗯？”洛菲特摆出一副不会相信的表情，随后径直走到了多人格的房间面前，直接打开了房门。
“哎！别啊，医生！”刘大妈赶紧过来阻拦，但是已经晚了，洛菲特已经进到了房间里。
房间和出去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桌子上是洛菲特刚才带来的小菜，旁边还开着几瓶饮料，以及不知何时出现的几罐啤酒。
啤酒被打开了好几罐，看样子喝了一阵子了。
就从刚才自己离开到回来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她就已经喝了这么些酒了？
小菜的数量和自己出去的时候没差多少，看样子刘大妈属于光喝酒不吃菜的那种。
“大妈啊，您这个岁数大白天喝酒好像不太好吧。”洛菲特笑着说道，但是说完自己愣住了，因为他不喝酒但是对酒精的气息还是相当熟悉的，然而从刚才和刘大妈见面到现在，他并没有闻到刘大妈身上有酒气，而且就算是现在就算那些酒罐都开着，也没有酒气。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想让你进来嘛，怕你讨厌酒味。”刘大妈匆忙的关上了房门，然后走到放置酒罐的地方将那些罐子全都收了起来，从大妈的动作和罐子碰撞的声音可以听出，罐子里已经没有了酒。
大妈将罐子一个一个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打了一个包放在了卫生间门口，看样子准备留着等洛菲特走后将这些罐子踩扁。
“大妈刚才是在接待人？”洛菲特做到了垫子上问道。
“没有，这大白天的除了你谁会来大妈这里啊。”大妈笑了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套茶具，并且为洛菲特准备了一套餐具。
“那是，大家都是夜里来找大妈谈心的。”洛菲特笑道。
“别拿大妈寻开心。”刘大妈将餐具放在了洛菲特的身亲，然后动作熟练的开始泡茶：“不知道你吃了没，我这久一点小菜，你要是饿了就吃点，我现在给你泡茶。”
“菜就不吃了，给大妈您留着，如果不够厨房还有，您要是有要求我还能在给您搞二斤牛肉。”洛菲特说道。
“行了，也别说着客套话了，这个时间找大妈是什么事情啊？”大妈将泡好的茶到了一杯放到了洛菲特的身前。
“大妈，您是这里的管理员，所以一定知道这里的人的入住顺序，当然对他们的出生地也可能有所记录，对吧。”洛菲特问道。
“那道是，但是大妈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知根知底的人，而且他们的入住资料我也不是很清楚真假，我只是负责打扫公寓。”刘大妈说道。
“那无所谓，我现在想问大妈两件事。”洛菲特说道。
“你问。”
“第一件，你们的房间号是不是按照入住顺序来的？”洛菲特问道。
“不全是，但是差不多。”刘大妈回道。
“那三胞胎是吧。”洛菲特问道。
“不是。”刘大妈回道。
“那是谁？”洛菲特一脸惊讶问道。
“是龙正信。”大妈回道：“他应该是七号房间的，其他人向后顺延，但是他性子太孤僻了，所以直接住到了最后一间房间里。”
“十六号放？”洛菲特问道。
“对啊，我们这就十六间房。”刘大妈回道。
“哦，那第二件事，这里的人都有谁是蟹壳街出身的？”洛菲特拿起了茶，饮了下去，茶味清淡但是却十分可口。
“蟹壳街啊，这我还真不清楚，我就知道菲和许正浩是蟹壳街过来的。”大妈回道。
“他们是蟹壳街出身的吗？”洛菲特问道。
“是不是哪里出身的不知道，他们在填写表格的时候没写。”刘大妈回道。
“那您是怎么知道他们是从蟹壳街过来的，他们自己说的吗？”洛菲特问道。
“他们没说，不过当时我们的公寓正好飘到了蟹壳街，他们就是那个时候来的，先是菲小姐找公寓，找到了我们，之后就是许正浩带着菲躲进了我们的公寓。”刘大妈说道。
“您就这么让他们进来了？您知不知道许正浩是黑帮，这样做是在包庇他们，万一有人找上门来，你们怎么办？”洛菲特问道。
“不怎么办啊，来人了找许正浩就交出去呗，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们自己处理，我不过是一个公寓管理者，有钱赚难道不赚吗？”大妈说道。
“大妈，您这话说的和我印象中的您有些不太符合啊。”洛菲特一脸震惊的说道。
“怎么？看大妈我热情，就当大妈我是傻子？我和许正浩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庇护他？有人找那自然是放走，我可担心着自己的性命呢，就算我的命便宜，我还要顾及我其他的住户呢，我总不能让毫不知情的其他住户也陷入危险吧。”刘大妈说道。
洛菲特愣住了，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标签被死掉了，他们并不是被贴上个性标签的人格，而是真真正正的十六个人，他们只是稍微有一些个性，但是并不能将个性当做绝对，也不能将个性当做标签，他们是活生生的十六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洛菲特改变了说话的语气，接下来的谈话不再是医师和病人的交流，而是人与人之间的试探。
人格之间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友好的如一块铁壁，他就像刘大妈说的一样，他们只不过是住在一起的人，他们之间也有感情关系，刘大妈会保护自己的在意的人，许正浩也是，如果两方冲突，那就有一方会被消灭。
不知道这种消灭是被杀还是驱逐出公寓，不过现在的看来这公寓就像是一个封闭的实验室，如果真的有冲突，引起的大概率是一场杀戮。
“那个，在菲和许正浩住进来之前，这间公寓应该就只有四个人吧。”洛菲特立刻转移了话题。
“嗯，爱丽丝、李先生、我和亚苏斯。”刘大妈说道。
“那在蟹壳街的时候，你们经常走出公寓吗？”
“那段时间爱丽丝正好生病，所以我和理先生就在这里照顾她，所有东西都是亚苏斯帮着买的。”刘大妈回道。
“哦，是这样啊，那您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亚苏斯，这样我就不把你喝酒的事情告诉别人。”洛菲特说道。
“不是，你把大妈我当做什么人了，让我帮你还用得着威胁吗？再说亚苏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你想见就直接见呗还引荐，说话怪兮兮的。”刘大妈一脸嫌弃的说道：“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去找亚苏斯吗？是蟹壳街发生了什么问题，还是那两口子发生了什么问题？”
“俩口子？啊，你说菲和许正浩啊，他们是两口子啊，我都不知道。”洛菲特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我这不是一直在尝试将所有人都记住嘛，刚才和许正浩闲聊过了，得知菲的精神状况好像稍微有一些问题，所以我想尽可能的在接触她之前对她有一点了解，这样也不至于吓到她。”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菲的事情你直接问我啊，那亚苏斯一个小伙子怎么可能和菲那丫头有联系！”刘大妈说道。
“这真是……赶巧了，真的，我整的太复杂了，我直接和您说好了，那您给介绍一下？”洛菲特笑道，笑容有些尴尬。
“其实啊，菲这小姑娘挺惨的。”刘大妈又给洛菲特倒了一杯茶：“怎么说呢，她家应该是变态，全家都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家庭能够生出来这样善良美丽的女孩。”
“诶？但是我见过菲啊，怎么感觉和你说的不太一样。”洛菲特说道。
“啊？怎么不一样？是不善良还是不美丽？”大妈问道。
“不是，她确实善良美丽，但是我想说的是当初我有幸看过她一眼，我就是觉得她有那么一丢丢魅力，或者说是魅惑？”洛菲特用手比划了一下。
“我以为你和那些臭男人不一样，结果你们原来是同一个物种，是不是女人稍微有一点魅力，稍微成熟一点，你们就觉得他们做什么都是在勾引你？”刘大妈气的锤了锤地面：“那老娘我当娘还是一位成熟且有知性的美女呢，现在不过是稍微老了，那我现在单独和你处在一个房间是不是意味着我在勾引你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说，您继续说，我对您和菲都没有非分之想。”洛菲特苦笑道。
“这也就是你是医生，我信你，这要是别人，今天都别想出这个屋子！”刘大妈直接对着茶壶喝了起来，也不嫌水烫，看样子确实气的不轻。
“那菲也不是自己愿意去做那件事的，我之前说了他们家是变态，说变态都侮辱变态了，畜生禽兽，在肮脏的词都不够说他们家。”刘大妈放下茶壶吐了两口气，看来是被烫着了：“他们家也算是个富裕家庭，父母结婚想要孩子，自然想要男孩子传宗借代。”
“这没毛病啊……我不是重男轻女啊，我就随口一说……”洛菲特刚想说下去就被刘大妈的眼神下的憋了回去。
“是没毛病，你说第一胎生女的，第二胎生男的不就得了嘛。”
“你的意思是，他们将菲当做男的养了？”
“那倒不是。他们第二年就生了个男孩。但是一个富裕的家庭不应该出现那些贫困家庭出现的事啊。”刘大妈一脸严肃的说道：“贫困家庭可能会因为养不起两个孩子，而将所有资源都倾斜到男孩身上，或者把女孩买掉。
但是一个富裕的家庭，不管怎么说也养的起两个孩子吧。但是人家就不，打那孩子有了记忆开始，她就是家里的一个女仆，说是女仆都好了，她活的甚至都没有那些女仆好，那些女仆工作好歹还能保证衣食住行，还有钱拿，菲什么都没有。
菲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没有朋友，甚至佣人都不和菲有正常来往，虽然菲是他们家的大小姐，但是地位之底，低到可以让一群佣人随意欺负。老一辈佣人还算知道菲是这件的长女，年轻一辈的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家的老爷说了，只要弄不死随便玩，就是别玩坏了，她还要工作呢。”
“玩？”洛菲特一脸震惊的看着刘大妈。
“对，你能想象到的所有的玩，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一股寒意从洛菲特的脊椎直蹿向他的大脑，整个身体因为这股凉意开始发抖，胃中的食物开始翻腾。
“这是人干的事？还是血亲？她妈不管吗？”洛菲特问道。
“我说了一家子都是那东西，他妈更狠，出钱治疗菲，你知道那种治疗吧，可以让非致命伤完美愈合的那种，不会留下疤痕，就是挺贵的。”刘大妈说道。
“啊。我知道。不愧是富裕家庭，连这个都付得起，我记得一次差不多是正常家庭两到三年的收入了。”洛菲特说道。
“是啊，他们家还不止一次，据说用到了协会都给他们打折。”刘大妈说道。
洛菲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颤抖的手拿起了茶杯，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纵使在行医的时候遇到过无数奇葩，但是这种变态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他们绝对有着相当严重的精神疾病。
洛菲特将茶杯放下，随后看向了刘大妈。
这是在回忆吗？这是他自己的事吗？还是听别人说的？
那两具被刺穿的尸体，是菲和许正浩吗？那他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很恶心吧，就这我还有很多没说，我觉得这不应该由外人来说，但是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到，我稍微提一下，那孩子被摘了，是她爹动的手……”
听到这里，洛菲特终于忍不住了，他冲进了卫生间，将肚子里的一切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