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答应跟你见一面了，待会我带你进去，一些规矩得提前让你知道。”


    事关龙山黑市最上面的那位，龙七的神情严肃了不少。


    “等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进了房间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愣神，也别盯着看。但凡客人觉得你有问题，你师父来了都救不了你。”


    这话无疑是对无面生的挑衅。


    明面上作为无面生的弟子，夜辰必须承担起为师傅拉名号的责任来：“听你这口气，似乎认为我师父搞不定这些人？”


    龙七扭头露出个极丑的笑：“我可没这么说……我说的是救不了你。”


    也就是说，那些所谓的客人会由着性子杀人。


    “在话事人眼皮子下杀人，就不怕收到惩罚吗？”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龙七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所以你完全没学会你师父的狠劲……无论是哪个时代，拳头大就是规矩。如果客人的身法远超老大，老大也会暂避锋芒的。”


    夜辰“哦”了一声，若有所悟地点头道：“我明白了，就是对方弱你就强，对方强你就弱。”


    “大概就是这么个理。”


    夜辰捏着鼻梁，声音有些沉闷：“那也太无趣了点，我不喜欢。”


    “能活下去就行，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龙七讥讽的语气并没有让夜辰愤怒，因为他很清楚，龙七这话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那些理想者。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生活在理想之中，尤其是在道上讨生活的。


    “如果你这么认为，只能说明你并不了解我。”


    听到这话，龙七满脸莫名其妙：“这不是废话么，我又不是你爹，为什么要了解你呢？”


    话糙理不糙，的确如此。


    跟在龙七身后走了十几分钟，走到红灯巷的一家店铺门前，这才停下脚步。


    “在这里？”


    夜辰在这红灯巷也走过好几遭了，对这家店的印象十分深刻。


    因为这是唯一一家门口站着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的店铺，而且这两个男人体型健壮，一身黑西装，完全不像是做那种勾当的。


    当然这不排除也有女人喜欢在这条红灯巷流连忘返。


    “算是吧。记住了，待会进去之后可千万别到处看，那些有钱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换做你师父来说不定还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但是你不行，明白吗？”


    面对龙七的再三叮嘱，夜辰只能点头称是。


    门口的两个保安见是龙七来了，恭恭敬敬地喊了声七爷，便打开半扇大门，让两人进去。


    期间，两人的视线在夜辰的身上停滞了半刻，但终究没有将其拦下问话。


    穿过一个前堂，刚迈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带着脂粉香味的暖风，四周闪烁着暧昧的红光，耳边还能听到女子银铃般的娇笑。


    很明显，这里是处高级的销魂窟。


    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见龙七带着陌生人进来，很给面子地叫了七爷，声音又甜又酥，足以让普通男人软了骨头。


    只可惜，无论是龙七，还是夜辰，都不算普通男人。


    其中一个性格比较泼辣的，见夜辰满脸稚气，笑着贴上去：“七哥从哪里拉来了个雏鸟，莫不是犒劳妹妹的？”


    龙七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这是老大的客人，如果活腻歪了，大可以挑逗一二。”


    一听这话，那女人立刻后撤几步，笑着跑开了。


    “走吧，去见老大了。”


    龙七本以为夜辰这种小年轻根本受不了这种刺激，一双眼睛应该都被那些白色史莱姆勾引走了，但他一转身才发现，这家伙居然呵欠连天，眼底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呵，有点意思。


    两人穿过一处大厅，又上了三楼，进了角落的房间，这才见到传闻中的龙山黑市话事人。


    出乎意料的，她是一个女人。


    从面貌上来看，估摸着应该有三十多岁，脸上的胶原蛋白已经开始流逝，但举手投足间的韵味却能秒杀一大票青春靓丽美少女，纵使是最铁石心肠的男人，在她面前也会情不自禁地献上爱慕之情。


    奈何夜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不算是人，内心不禁毫无波动，甚至还觉得这个房间的味儿有点大。


    香水味太浓了，他不是很喜欢。


    而且他清楚得很，眼前这个充满成熟韵味的这女人绝对有五十岁，再大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这是有前提条件的——和夜正明相识的话事人就是眼前这位。


    “你就是夜辰？和夜正明长得一点都不像。”


    好吧，这家伙果真是个老妖婆。


    “坐吧，漫漫长夜，我们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聊。”


    很显然，话事人认为这是她的主场，所以客套后的第一句话，又带上了点命令的意味。


    如果是普通人，自然会照做，但夜辰毕竟是夜辰，他不喜欢别人命令他。


    “但我并没有太多时间。”


    见眼前的少年居然不顺着自己的心意行动，话事人放下手上的烟杆，侧过脸来，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为什么呢？”


    “因为夜正明那个家伙寄存在白月阁的物件，我已经被京城的人盯上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被人盯上的日子是不好过的。”


    话事人的嘴角微微勾起，将手中的烟杆放在桌上：“所以呢，你找到我是想得到某样东西，还是某样信息？”


    夜辰趴在沙发椅背上，居高临下地看向话事人：“我想知道，你和夜正明之间的关系。以及……夜正明到底在哪里。”


    “夜正明……做儿子的居然直呼父亲的名字，看来你非常讨厌他。”


    “相信我，如果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你的父亲就开始打算拿你做活体实验，你也不会喜欢你的父亲的。”


    夜辰丝毫没有避讳，将夜正明对自己做的事情简明地说了出来。


    一旁的龙七见两人谈论的已经不是自己能接触到的东西，很自觉地走出房间，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将门带上。


    “如果他真的对你做了这些事，那你恨他我倒是可以理解了。至于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我是他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