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想,确实有道理,云山他们可是道士,上山下山得不知走了多少遍,脚力肯定是要比我们强劲许多的。
我们好不容易才在山坡上立稳了足,在半山腰摆弄好雪橇之类的东西。在这里我对高中时,地理老师反复强调的一个知识点,有了更深的认识,那就是“海拔越高,气温越低”。
随着我们高度的不断爬升,气温逐渐冷得刺骨,这令人咋舌的低温仿佛渗透入了我们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简直让每个细胞都失声尖叫着。身上能竖起来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们可算是体验了一把真正的“令人发指”。
我实在是忍不了了,必须动起来才能缓解自己的颤抖,于是一屁股坐上了有些发凉的木质雪橇上,借助自然的引力顺坡而下,一滑千里。
山坡上覆盖的白雪被我激烈的滑动给激得云雾蓬起般得四散开来,扬出了一道道美丽飘飞的弧线。耳边生风、脚下一往无前,我体会到了速度与激情所赋予的快感,风驰电掣之间体会到了这项运动的真谛。
从上而下的这段距离里,那种无与伦比的是无法言说的,我不由得从内心生出了无限感慨,果然是不虚此行啊!
待在这里的几天中,我们进行的像这样的趣味小活动数不胜数,在冰天雪地的环境里,去肆意追求活着的价值与意义。
我以前一直不怎么喜欢旅行,因为觉得这项活动既浪费时间又浪费金钱,还让人精疲力尽,可现在突然才幡然醒悟过来了,原来旅行的意义,或许就在于沿途的风景、遇到过的人,和旅途中茅塞顿开的点点感悟吧。
总之,还是那四个字,不虚此行,人间总是值得的。
我们一般在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才会出门活动,剩下的大部分时光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旅馆里,静静地听旅馆老妇讲故事。
她给我们讲过,一对住在黑龙江畔的老夫妻,与天上西王母的七个侍女的故事,好像这个故事是当地流传最广的传说。
据说这七个仙女被老夫妻认作女儿,每到夏至日的时候就会回来探望在人间的父母……或许这就是远古人民对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的一种美好臆测吧!
“西王母?”吴禄问店主人,店主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说:“对啊,就是西王母,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
一听到这个解释,吴禄陷入了疑惑之中,他喃喃自语着说,西王母好像并没有说得这么简单。她好像是长生女神,掌管着传说中的长生不死药,作为创世之神,好像在中国传统的神话体系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不知此西王母是不是彼西王母?
一旁的云杉也点头说道:“确实,在道教文化中,西王母是一位地位极高的女神,掌管赏善罚恶,庇护众生。山海经中记载她: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狌,是司天之厉及五残。听起来像是个凶狠残厉的怪物,但这是蛮荒时期的说法,可是到了夏商周、春秋战国之时,西王母的形象却又被描绘成为了一位雍容华贵、面容气质极佳的绝世女神。”
“传说周穆王都是他的入幕之宾,而且据我所知,西羌族的原始图腾也是虎头豹身的西王母像,长期接受着西羌族人的部落信仰供奉,所以很多学者就认为,西王母就是西羌祖先神话的始祖女神。刚好,生活在漠河这一带的鄂伦春族,他们的原始信仰也与此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所以我认为这绝不是巧合……”
云山沉思般的摸了摸下巴,猛然之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两眼泛光地对我们说道:“对了,你们知道西王母的全名叫做什么吗?”
每到这个时候,我们都近乎痴傻地摇摇头。他转了转眼珠子,好像在努力回想,然后张口说道:“上圣白玉龟台九灵太真无极圣母瑶池大圣西王金母无上清灵元君统御群仙大天尊!”
我嘞个去,这尊号长得忒吓人了吧,云杉叽里咕噜说了这么一大长串,我却连一个字都没听清楚,果然道号尊名这种东西,还是太为难我的小脑瓜子了。
我们纷纷撇了撇嘴,绕到一边,不想再听他讲话了。
但他大段大段话里的一个关键点,还是吸引到了我。我就随口向老妇人问了一句:“以前听说这边有很多少数民族,延边的那种,不知道您是汉族人,还是什么其他少数民族人啊?”
老妇人一听,立马说了:“我可不是你们汉族人,我是正儿八经的七星山鄂伦春族。那位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哥说得有道理,我们族人确实也是信西王母的……”店家的眼神飘向云杉,神情中充满了钦佩赞许之情。
她心中肯定在想,看云杉年纪轻轻,竟然学识如此渊博,实属难得。
“哦?”我这时来了兴致,赶紧扒住店家问有关他们鄂伦春族的情况。对于这种辛秘传说,我可是最感兴趣不过了,每到这种时候,我的嗅觉总是比任何人都要灵敏。
老妇人清清嗓子,也豪不介意再给我们说叨说叨。她说,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常听父辈族人说到以前族人艰苦奋斗、自强不息的事情。我听着又红又专的词儿挨个儿从老妇人嘴里蹦出来,兴趣不由得更浓厚了。
据说在很久之前,他们的族人散落在这茫茫的七星山中。那时的七星山,遍布着泥泞的沼泽,和寸草不生的贫瘠土地,凶猛嗜血的野兽在丛林里横行霸道……
这里常年见不到一丝阳光,永远是无尽的黑夜,这也直接导致根本无法在这儿种植任何的粮食或植被。
而鄂伦春族人个个都是精明强干的猎人,潜行在危机四伏的黑暗中,与各种虫蛇猛兽为伍,前路上未知的危险永远如影随形,因此丧命的族人更是不计其数。
可是人类是这个地球上最能适应环境的生物,就算是在这种穷山恶水的、最极端最恶劣的环境中,鄂伦春族人依然咬牙顽强地生存了下来,”与人斗,与地斗,与天斗,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