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舞服下了一枚疾风丸，她感到体内流淌着风的速度。


    她走到湖边，服下了变形丹，她想象着她曾经看见过的最漂亮的鱼，五彩搏鱼。


    那是她在穿越前在东瀛鸟羽的水族馆里的镇馆之宝：鱼的身体有晶莹流淌的五颜六色，缤纷艳丽，还有着宽大优美的鳍。由于五彩搏鱼体型稍微有些纤瘦，所以游动起来，身体一摆一摆的，仿佛衣襟飘飘的仙子。


    她感到她的身体变化了，她的人身仿佛融化了一样。


    她将身体埋入水里，就宛如冰淇淋放在太阳下，融化成了一条美丽的五彩搏鱼。她试着扭动身体，她仍然能感到疾风丸的丹药效果，虽然变成了一条鱼，但丹药的灵气仍然有效。


    她尝试着说话，发现仍然可以说话。只是在水里说话的感觉非常奇怪，因为同时要鼓动着鳃呼吸，所以说话总是断断续续的，有些含糊不清的语言。


    她新奇地在水中游着，舞着，不时调动着疾风丸的力量，从水中猛然高高跃起，在空中滑行。


    在她从水中跃起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变形之后的翼归辰。


    那是一只非常特别的鸟，不，甚至都不能说是鸟了，而是一只苍鹰！这只苍蝇炯炯有神地一直盯着水面，威风凛凛，浑身的羽毛整齐之极，显得华贵异常。


    看到五彩搏鱼跃出水面，苍鹰发生了一声高亢的长鸣，接住了下坠的五彩搏鱼，张开翅膀，直接在天空飞了一大圈。


    白鸟舞蜷缩在翼归辰的怀里，将身体紧紧地挨着翼归辰华美而柔软的翅膀和躯干的夹缝处。


    “你要带我去哪里？”白鸟舞断断续续以鱼的形态发音道，吖吖的声音仿佛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婴儿。


    “你在空中还可以呼吸吗？能够待多久？”翼归辰以苍鹰的姿态说道，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富有磁性，只是身体变成苍蝇之后，显得更加明亮，更加辽阔，还稍微有一点点尖。


    白鸟舞鼓动着鳃，稚气地说道：“可能不能太久，除非下次多带一些水出来。”


    “那我们先去水里吧，试试我的辟水丹的效果。”翼归辰回复道，收起翅膀，带着白鸟舞以一个绚丽的弧度钻入水中！


    “这水好凉啊。”进入水中之后，服食了辟水丹的翼归辰感到整个身体被保护在了一个薄薄的空气之中，仍然可以呼吸和说话。只是说话的声音隔着辟水的空气，听起来有些朦胧。


    “那当然了，这可是寒潭！”回到水中之后，白鸟舞获得了自由。她贪婪地呼吸着，然后兴奋地脱离了翼归辰的羽翼。


    “我带你去看雪芍，那是这个寒潭里最美的植物，也是灵材哦。”白鸟舞在前面游着，散发着五彩的光芒，有如水中的仙子，引领着跟在她身后笨拙游泳的翼归辰。


    她带着翼归辰往深处游走，在深潭的边缘寻找着雪芍。雪芍一般都长在深潭侧方隐蔽的石缝中。


    找到了！


    白鸟舞以鱼的身体艰难地试图咬下来雪芍，翼归辰在水中用他的翅膀挡住白鸟舞身边尖锐的石头。


    白鸟舞努力把雪芍咬了下来，叼着这朵如雪一般晶莹的灵草，在翼归辰的面前得意地游走着，仿佛在炫耀自己的美丽。


    五彩的鱼儿，配上如雪的灵草，化作大鸟的翼归辰成为了水中的护花使者，陪着白鸟舞在水中翩翩起舞。


    只不过白鸟舞可是服食了疾风丸，而翼归辰尽管可以辟水，但在水中明显并不适应。于是鱼儿欢乐地在前面游走舞动，而苍鹰则有些傻傻地，憨厚笨拙地在后面追赶。


    白鸟舞时不时一个旋转，游到前方，又迅速折返，躲到苍鹰的身后，然后又是一个疾冲向上，又再次向下，粘在苍鹰的背上。


    整个深潭变成了他们尽情嬉戏的地方，作为人身不好意思的种种亲昵行为，在水中化成五彩搏鱼，白鸟舞就全然没有了害羞和顾虑。她和苍鹰打闹着，玩耍着，却又最后紧紧依偎着。


    “我们去天空看一看吧。”翼归辰艰难地在水中说话道。他用他长长的喙叼起一大片如荷叶般有着大叶子的水草，小心翼翼地游到湖面，盛上水，然后再潜入水中，将这大叶子水草托在背上。


    在翼归辰的示意下，白鸟舞小心翼翼地游到翼归辰的背上，躲在大叶子的水草里，那里尽量多地盛满了水，让白鸟舞仍然可以保持呼吸。


    “那我们起飞咯？”翼归辰向白鸟舞询问道。


    “好呀。”白鸟舞躺在翼归辰的背上，努力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翼归辰张开翅膀，努力控制着飞行的姿势，他缓慢而稳健地越飞越高，飞过了深潭，飞过了水晶洞，飞过了高山……他的翅膀一动不动，缓慢地盘旋上升，白鸟舞只感觉仿佛达成了一部电梯，不断升高。


    她看到了深潭湖边的冰花，以鱼身观看，冰花硕大无比，甚至比自己的身体都一般大小。以鱼眼望去，只觉得连绵不绝，颇为壮观，在蓝月之下，映射着幽美静谧的神秘色彩，仿佛是少女梦幻的一个个水晶官邸。


    再升高，他看到了雄壮的山地丘陵。作为人身看着的小山地丘陵，在如今的鱼眼看来，却是蔚为壮观，险峻神奇。巨大而孤单的树木屹立不倒，仿佛凝视着远方，有种静默孤傲的美丽。


    再往上去，便可以向下看到整体的领地了。


    虽然领地的确没什么奇景，但换一个身体，换一个角度，俯瞰下去，还是会发现曲折蜿蜒的地貌，壮美的山脊，隐约闪现的晶莹亮透的矿藏……这些美好的景致，从天空中感受，仍然有份别样的美丽。


    “这样不好玩，不刺激。”看够了风景，白鸟舞在飞翔的空中大声说道。


    “那你要怎样？”翼归辰问道。


    “咱们回到水中，比赛从水中窜出来的高度吧！”白鸟舞还是希望凭借疾风丸的力量，尝试着自己飞翔。


    于是翼归辰和白鸟舞又回到潭中，比赛着从潭中冲出滑向的时间和高度。


    “你不许扇动翅膀，只能用一次力。”白鸟舞也不知道苍鹰的用力模式，只能这样限制道。


    其实苍鹰不扇动翅膀也可以飞翔很久，但是翼归辰还是答应了白鸟舞。


    于是，一条五彩斑斓的鱼突然从水中窜出来，飞到很高，大叫着，大笑着，在空中滑行着，然后再扑通一声落回水面。


    紧接着，一只苍鹰也突然从水中窜出来，苍鹰不扇动翅膀，只凭着惯性上升，也在大叫，大笑，然后再收起翅膀，自由落体般地落回水中。


    再然后，鱼飞起，落下，鹰飞起，再落下……


    他们先是交替着从水中跃出飞起，然后慢慢地变成他们一同从水中跃起。


    他们一同跃起，在飞起的短暂时间里，有时相会而不相拥，只是笑着看着对方从另一个方向落下；而另外有些时候，他们在飞起的时间里，便干脆直接在空中抱在了一起。


    他们在水下依偎，在空中相拥，变形之中，再没有了人身举止的扭捏羞涩。


    鱼翔浅底，鹰击长空。


    你可曾见过，一只雄壮的苍鹰在空中与一条五彩斑斓的鱼紧紧抱在一起的奇景？


    又是哪个故事，妄言鱼和飞鸟，只能有悲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