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接着道:“联系璇子说的有野兽伤人的消息,我们不妨大胆猜测一下,你们的想法是利用龙脉驱使永动机,使永动机获得更高的杀伤力。
又或者是,你们发现了龙脉这种虚无缥缈的能量,打算用这个工程把它的力量引导出来。
哦,这个猜测好像更符合。”
说到这,纪言停顿了一下,他刚才说到引导龙脉力量的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曹璇子表情变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过来,不过,那一刹那的复杂表情,他还是捕捉到了。
纪言撇撇嘴,轻声道:“不过,我觉得不管哪种方式,成功率都太低了,不仅成功率低,就算成功了,威力也不怎么样,限制还很多。”
拓拔旱瞪着纪言,一副狂信徒的模样:“你只不过听了他们的只言片语,又怎么会理解到龙脉工程的伟大?”
“龙脉工程其实根本实现不了。”此时,曹璇子忽然开口了,她怜悯地看着拓拔旱,声音有些低落,“龙朝各地的龙脉其实都有堪舆师走访登记过的,一些龙脉环绕的风水宝地成了皇帝陵寝,另一些则成为了一些大城的地基。
你寻到的这条,其实就是朝阳府地下的龙脉,它在数百年前就被堪舆师们发现,并在其上依山傍水修建了朝阳府。”
“呵,你说这些和我龙脉工程能否实现有什么关系?”
曹璇子没搭理他,只是继续自己刚才的话:“在这数百年间,龙脉逐渐与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存在的物相合,成为一条命运连接的纽带。
如果,你打算牵引龙脉,那么无数受其孕育滋养的朝阳府百姓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
如果你不顾这些强硬的将其拉出地下,想要通过永动机为它套上缰绳,那么出世的其实不会是受你控制的东西,而是受到无数人欲望污染的绝世之恶。
龙脉在地下时,受到风水影响,只会潜移默化的与人命运相连,本身也不会有意识之类的东西。
但是,当它出世,便如潜龙腾渊,在与现世相连的刹那,无数人的欲望想法会直接传递到它身上,它确实会变成绝世的武器,但是,却是一柄绝世的凶器。”
拓拔旱忽然笑了起来,他冷眼看着锁链丛林之中姿态不一的三人,冷声道:“凶器,呵,生命力、天地元气转化为电能的科学技巧,居然被你扯出这么大一堆玄学的话来?
你们到底明不明白龙脉工程是怎样的工程?通过生命力、天地元气转化为电力,再搭以永动机……它是可以创造生命的工程啊!
龙朝土地上的人都与龙脉命运相交,他们存在的痕迹也被深深刻在了龙脉之上,而我们,如果引导出这些东西,甚至能够做到……复活死人!”
听到这,纪言忽然明白拓拔旱所说的龙脉工程究竟是什么东西了,这特么的是“奥创”啊!
这玩意儿成了就是人工智能啊!
在外国都还在研究最新型的永动轴心时,拓拔旱居然已经跳出“设备更新换代”的局限,居然想要以永动机制造更多的可能性。
牛批!
纪言之前就觉得了,拓拔旱这人思想挺先进的,虽然有些个人原因,但是能敏锐的察觉到地主阶级的落后性,能够在封建王朝里觉醒人人平等的思想,不容易啊。
“兄弟,其实你拿龙脉干啥我都没意见。”
纪言的话一出,所有人同时看向他。
曹璇子脸色微变,激动道:“纪言先生,您不能放任他继续进行下去啊,如果龙脉工程完成,那将是一条恶龙出世,那将是朝阳府的天灾啊。”
龙正义以为纪言在开玩笑,也笑着劝慰道:“就是,小言,你这是说啥呢,咱不是为了阻止龙脉工程才在这儿的吗?”
纪言笑了小,接着对拓拔旱道:“其实凶龙不凶龙的也无所谓,但是,拓拔旱,你想想,自己费尽心机想要对龙朝好,然后,龙朝正统的朝廷和龙朝的百姓都在阻止你,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而且,你再想想,这东西叫龙脉工程,弄出来的东西最强无非也就是几条龙,可龙朝没龙吗?龙朝有龙啊!
在那次正面抵御永动机的战场上,龙朝的龙输了啊!
所以,这么算下来,研究龙脉工程真的从武器角度来说,没啥意义啊,我相信你能够看到这一层,你只是在自我麻痹,或者说,你是在祈求那个虚无缥缈的……复活。
你想复活一个或几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对吗?”
拓拔旱低着头,声音也越来越低:“我……只是想龙朝不再如此颓唐,我只是想让龙朝再回世界中心。”
其实,纪言猜中了,他确实存了几分,龙脉生命力回转,复生已死父母的想法。
纪言摇摇头,接着道:“龙朝已经腐朽,上层的统治者更是昏庸无度,你就算为他们提供了绝世的武器,他们就真的能够带着龙朝回归曾经的辉煌吗?
再说,龙朝曾经的辉煌,与你有什么关系吗?贵人们纸醉金迷,下人们却食不果腹,这和龙朝辉煌还是腐朽,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拓拔旱,你虽然在国外认识到了一些先进的思潮,但是,认识的还不够透彻,就像那石敢当、洪仁坤,他们拿宗教那一套,表面上纠结了一番信徒士兵,但实际上根本走不长远,他们在龙朝根本行不通。
龙朝需要的是破而后立,需要的是,把那些腐朽的人从高位上拉下来,换上些有用的人。公孙家,虽然自两千年前的公孙政起,出现了诸多明君,但,到现在,公孙皇族已经不适合再当统治者了。”
“你……”拓拔旱猛地瞪大眼睛,嘴巴也张的大大的。
“纪言先生,在下好歹还是皇城直属的从二品燕禧侍郎,在下当前,你却依旧说这些话,你是什么意思?”曹璇子盯着纪言,同时浑身肌肉绷紧,做好了纪言随时会攻击过来的准备。
“实话实说罢了。”纪言摇摇头,他挥挥手,收回了绽放在这条街道上的锁链,松开了所有被锁链捆着的人。
“拓拔旱,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如果想清楚了,我会给你一些东西,让你作为参考。”
“呵,你是想让我造反吗?”拓拔旱揉了揉被锁链勒疼的地方,眯眼看着纪言,忽然笑了,“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害龙朝变成这样的从来都不是那些举头三尺的神明,而是把我们这些人把握在掌心三寸的贵人们啊。”
“我会好好考虑的。”说罢,拓拔旱招呼着一头雾水的小弟们,带着各自的永动苦力机转身离开了刘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