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凉冰声情并茂的讲解稍歇，纪言忙见缝插针问道：“女王，你有了这么厉害的灵核引擎，竟然还觉得自己不是神圣凯莎的对手吗？”


    凉冰摇了摇头，叹道：“我和凯莎那个碧池斗了上万年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凯莎是一位真正的神，一位真正的诸神之王，凭借我现在的研究，想要在短时间内追赶到她同等的地步都很是艰难，更别说杀了她了。”


    纪言不解，“那，为什么不等对灵核和灵气的研究更进一步后再做计划呢？一万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么几天了吧？”


    凉冰轻叹一口气，无奈道：“不是我不想要预留出时间来，是时不我待啊。


    两个月前，凯莎就已经发现了我们恶魔一号的大概位置，之后还派了彦那个年轻的左翼护卫监视地球，随时都做好了发动天刃审判的准备。


    十天前，卡尔那家伙也传来消息说，凯莎已经带领天使大军离开天使之城，路过他那儿之后，又向着赤乌恒星系的方向进发，算算时间，现在有可能都已经到赤乌恒星系了。”


    一直默默吃瓜的阿托放下西瓜，抹了一把鲜红的嘴巴，沉声报告道：“禀报女王，刚刚阿来发来消息，他说恶魔一号检测到巨峡市上空出现了天使的暗能量反应，推测，天使可能很快就会派下代表与巨峡号的负责人进行谈判。”


    “你看，凯莎从来不会给我猥琐发育的时间的。”听了阿托的话，凉冰冲纪言扬扬眉毛，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好吧。”纪言轻轻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天使来到地球上空了……那彦和那几个毁了我永动机的天使来了吗？”


    “来了，你要对那两位美丽的天使姑娘们下手吗？”


    “呵，当然。”纪言随手一招，一杆银灰色的长枪出现在他手中，他握紧枪杆，冷声道，


    “她在无端飞入我们黑色长城指挥部的时候，就已经对我宣战了，我现在，也只不过是予以其迟到的回击罢了。”


    “以你现在的实力，可不会是那些高阶护卫天使的对手，更别说这一次凯莎也亲自来了。”


    “呵呵。”纪言咧嘴一笑，他看着凉冰略显担忧的双眼，笑道，“我的空间能力并不受计算力的限制，想要逃，她们没人能追的上我。


    还有……她们上一次在地球人心中已经留下了傲慢的印象，这一次，如果她们还以所谓诸神之王的姿态降临地球，那么，等待她们的就不只是我这么一个敌人了。”


    “你觉得地球人会因为上一次的小摩擦对天使宣战？”


    凉冰微微皱眉，以她这些天从网文里得到的“地球人印象”，她觉得地球的高层不会这么鲁莽，别说天使文明现在远高于地球文明，就算地球文明与其同级，宣战的可能性也趋近于零。


    纪言似笑非笑，“女王大人，你给自己都装上灵核引擎了，你觉得，上一次的摩擦，还是……小摩擦吗？”


    凉冰倏的瞪大眼睛，忽然想明白了。


    灵核引擎，那是可以使地球在百年内进化成宇宙顶级文明的东西，那是连她这个活了数万年的恶魔之王都会为之心动的强力科技！


    可因为天使的偷袭，这份未来被人为的断绝了！


    她知道地球上有“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般的古语，那“断一个文明的前程未来”又属于什么程度的仇恨？


    这是天使先挑衅的，她们如果不给一个令地球人信服的解释，那么，演变成一场天使与地球之间的战争也不是没可能。


    还有……


    凉冰现在才意识到了一点。


    天使人为破坏地球人自身的发展，其实本身就是一件不正义的事情，虽然与她们一直以来的言行相符合，但是，这件事只要稍稍加一点春秋笔法，就会变成一篇质疑天使“正义秩序”正义与否的檄文！


    这个世界上，理念思想之争，其实才是最凶险最决绝的斗争。


    若正义秩序的正义被人从根子上打碎，那么，天使的一切都会动摇，哪怕她们还是强大力量的所有者，但她们将再也担不起“宇宙警察”这样的职务。


    “我明白了。”凉冰深呼吸一口气，心里对天使同胞们的未来，忽然有了些许的……不忍。


    战争的败北，凯莎的死亡就已经是一个足以令她们绝望的未来，若再动摇了她们对正义的信仰……


    凉冰不敢再往后面联想了。


    “那我就先去巨峡号了。”


    纪言没有看出凉冰心里闪过的诸多心思，他起身对凉冰、鳄鱼、阿托分别道别，一步踏出，连空间门都没有打开，就消失在了恶魔一号的咖啡厅里。


    这一手令凉冰的瞳孔猛然一缩、心里悚然，她在安装了灵核引擎后，对那种被她命名为灵气的物质以及宇宙中无处不在的规则感知非常清晰，有时，她甚至怀疑自己抬手就能触摸到它们。


    也因此，她现在的感知极其敏锐。


    可是……纪言刚才猛然消失的这一下，她居然没有感受到任何能量的波动，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凉冰微微一叹，“这几个月，阿祖一直都表现的傻乎乎，浑浑噩噩的，我还以为他的基因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看来，那可能是他在进行一场盛大的觉醒啊。”


    “女王，你觉得，阿祖能赢过彦吗？”


    阿托去费雷泽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要牵引走凯莎身边的强力助手——左翼护卫彦，如果彦被纪言砍了，他去费雷泽的急迫程度，瞬间降低了数个level。


    凉冰沉吟片刻，沉声道：“我觉得，阿祖这一次，说不定会把凯莎都给砍了。”


    说到这，她的神色变得怪异起来，又道，“不行，我总觉得这小子会坏事，你去吩咐下面的恶魔们，改变一下计划，不要再针对巨峡号出手，将计划提前，直接对凯莎和那些天使动手，至于动手的信号……就看彦什么时候被阿祖砍死。”


    “那，女王，我还需要去费雷泽吗？”


    “别去了。”凉冰沉思片刻，摇摇头，接着道，“对了，还有，放弃地球作为我们新家园的计划。”


    “可是，女王，我们……”阿托想说什么，看到凉冰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沉寂了下去。


    凉冰沉声解释道：“阿托，阿祖曾经给我说过一种令我毛骨悚然的武器——规则系武器。


    他说他原来所在的星球就是被那种武器毁掉的，当时面对那种武器，在他们星球的神和七十二位魔神的拼死反抗，星球上众多智慧生物也被他们拼尽全力分散到宇宙各处活了下来。


    我一直在找阿祖的‘老乡’，但是遍寻已知宇宙，除却那个被我们研究烂了的古装男人，我再没发现与阿祖有一丁点类似的人。


    所以，我其实就想，阿祖会不会说了假话，其实他是自己逃出来的？又或者，他本身就是那个星球的诸神的一员？


    支持我这个怀疑最主要的证据其实是灵核引擎。


    之前，我和你说过阿祖拿出来的永动机的原理，它的核心就是一块超微型的具现化的规则碎片，能够将规则碎片利用到这种程度，他们的文明真的会被规则系武器毁掉吗？


    又或者说，那所谓的规则系武器，其实就是他们自己造出来的……吞噬自己的魔鬼！”


    听完，阿托心神俱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