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众人在山寨之中继续议事。
赵忠信接着问道:“若我军在垣曲县与敌激战,此时金军主力从我侧后突击,这样一来,我军岂不处于前后夹击之中,那我军处境就堪忧了。”
成烈闻言也点头道:“赵统制所忧甚是,不知大帅是如何考虑的?”
苗清闻言说道:“我的想法是最好能调开金军主力女真铁骑主力,吸引或拖住女真铁骑,只要女真铁骑被吸引开去,那其余金军就不足为虑了,只要我军戮力同心,竭力死战,必将顺利突围而去。”
“大帅,如何才能拖住女真铁骑呐?”黎择军问道。
苗清还未说话,申世袭言道:“那就是分路突围,我军主力负责打通垣曲县附近的黑风岭之路,再派出几路精兵强将从北、东两面突围,只要有一路能突入金军腹地,并袭扰金军腹地各地,使金国之地狼烟四起,那必将会扰乱金军部署,金军主力铁骑也必将回师追击,那我主力大军也能顺利抵达宋境。”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个策略好是好,可众人也不是傻子,突入金军腹地?谈何容易啊,就算能顺利突破金军防线,杀入腹地,可金军必调集重兵,全力围剿,况且突入金军腹地,那可是人家的地盘,人生地不熟的,如何行军?如何生存?
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死路一条,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
苗清看了看众人道:“怎么?害怕了?可有人愿主动请缨,担此重任?”
众人沉默良久,久久未有人搭话。
苗清看了赵忠信一眼没有说话,赵忠信暗叹了口气,这意思已很明白了,此项重任非自己莫属了,自己初来乍到,刚从临安回来就被封为统制,在义军这么困难的情况下并且平时自己要甚么,苗清就给甚么。
其实赵忠信早就感觉到了,苗清等人此举必将是有所求,不过赵忠信也是这样想的,南下就一定安全吗?北上就一定是死路吗?能够脱离义军大部队,能单独行动,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人少目标就小,行动也比较灵活,不受限制,况且义军所谓大部队其中拖家带口的夹杂的许多平常百姓,这目标太大,行动力也比较迟缓,这前景也是不太妙。
大不了老子钻山沟,老子上天入海,赵忠信也想横了,最多不过是一死而已,死了没准还能穿越一次?就当报答苗清、申世袭长期以来对自己的栽培罢。
于是赵忠信站起身来道:“大帅,末将愿往,末将愿率兵杀入金国腹地,将那金国闹个底朝天,为我义军赢得一线生机。”
“哈哈,好,好一个少年英雄好儿郎,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赵统制,老哥哥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众人如释重负的纷纷赞道。
赵忠信撇了众人一眼,没有说话。
“如此甚好,今天就到这里罢,诸位请各自回营准备准备,等候将令,三日后出发。”苗清说道。
“吾等遵令。”众统制一起起身施礼后都纷纷告辞离去了。
“忠信,你留下,我有话说。”苗清喊住赵忠信说道。
。。。。。
“忠信,你有何想法?还有甚么要说的?”苗清将赵忠信留下后问道。
你都已经安排好了,我还有何话可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赵忠信心道。
于是赵忠信答道:“大帅,末将无话可说,一切遵大帅令就是。”
苗清点点头说道:“你对此次突围有何打算?有何安排?突出去后又有何打算?”
“大帅,末将还未想好,至于以后末将也没甚么打算,随遇而安罢,冲到哪里就到哪里罢,哪里冲不过去就是末将的埋骨之地罢。”赵忠信答道。
“哦,呵呵,看来你怨气还不小嘛,忠信啊,这不像你啊?你何时这么悲观过?”苗清笑道。
赵忠信无奈说道:“大帅,敌众我寡,相差太悬殊了,这仗如何打?末将真的是没有想好。”
金军虽和义军人数相当,可人家是正规军队,战斗力跟义军这些人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苗清沉吟半响对赵忠信说道:“忠信,本帅送你两个字,就是‘流动’,你若突出去后,一定要不停的移动,不要在一个地方超过一天,行踪一定要飘忽不定,让金军摸不到头脑,我允许你自由退却,但凡有一丝机会就立刻南撤,或者突不出去的话也可以回来,不算你违令。若我等在兴元府安定下来,吾必派兵接应你回来。”
流寇?没想到啊,我赵忠信也要做回流寇了,可古往今来,流寇都没甚么好下场,李自成、张献忠、石达开等等“流寇”,声势造的够大罢?手下兵马最多时有数十万上百万之多,甚至还建立了政权,有了地盘、人口、钱粮,可结果呐?一个个都被别人收拾了,下场惨不忍睹,部下死了个干干净净,自己本人也被凌迟处死。
自己区区几千兵马,如何才能在夹缝中求得生存,如何才能在金军的围追堵截之中能活下来?这些问题自赵忠信在议事厅中接受将令后一直在赵忠信脑海里苦苦思索着。
苗清接着说道:“忠信,三日后我派兵向北攻击,你也可趁机突围出去,这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还差不多,最起码不会刚接战就全军覆没了罢?
“末将多谢大帅,末将必不辱使命,将那金国闹个天翻地覆。”
赵忠信拱手施礼道。
“哈哈,好,这就对了,以你的本事,一定会使那金军上下头疼不已。”苗清说道。
苗清看着赵忠信大踏步出去后,手捏着一封书信道:“忠信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说完苗清又不停的咳嗽起来。
。。。。。
“小月月,素素真是辛苦你们了,累着了罢?来,喝口水歇歇。”赵忠信说道。
军队总得有个军队的样子罢?别人的队伍赵忠信管不着,自己的军队可不能像这样百姓不像百姓,士卒不像士卒的样子,义军大多数人都没有像样的统一的制式军服,五花八门的甚么都有,虽赵忠信目前也没这个条件统一军服,可赵忠信还是想了很多办法,如要求部下能穿黑色的全色着黑色服饰,头上没有兜盔的就缠黑布,这关系到一支军队的面貌,关系到一支军队的士气,关系到一支军队的归属感,况且黑色服饰在夜间作战会占很大优势,占很多便宜的。
于是赵忠信就跑来求月影、素素等人,为赵忠信的部下绣些“袖标”,袖标上绣着一个黑色的狼头。
月影、素素也没有推辞,找了一些军中健妇与一些百姓,连续赶工了几天终于做的差不多了。当然赵忠信也付出了一些粮食作为代价。
赵忠信摆弄这一只袖标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了,月影、素素你们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素素你箭法好,你多照顾下月影,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赵忠信此次率兵突围,不可能也不允许带上月影、素素等人,自己都不知道是甚么结果,如何能保证月影她们的安全,月影、素素她们两个呆在苗清的身边要好多了,虽然也有危险,可总必呆在自己身边强。
月影闻言噙着眼泪看着赵忠信,脸上呈现出了不舍之意,赵忠信心里也是不忍,可也实在没办法。
于是赵忠信故做未见,逗弄这怀中的小白狐,点了点小白狐湿湿的小鼻子道:“你也一样,听月影的话,不许乱跑,就呆在她身边。”
小白狐好像听懂了赵忠信话一样,红宝石般的小眼睛死死盯着赵忠信,粗大的尾巴轻轻摆动,小爪子紧紧的抓着赵忠信的衣襟不放,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赵忠信叹了口气,抬头对着月影道:“月影。。。”
赵忠信话未说完,月影不顾素素在旁,猛的扑进了赵忠信的怀里,死死搂着赵忠信哭着,眼泪浸湿了赵忠信胸前的衣襟。
赵忠信抚摸着月影的秀发说道:“我知道你想说甚么,你不必担心,我福大命大的,不会有甚么事的,老天既然让我来到这里,就不会这么早就将我收去的,自从来到这世上,也遇到了不少危险了,这不都化险为夷了吗?月影妹妹,你一定要注意自己,一定要保重自己,千万不能,我也不允许你有甚么事,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你一定要相信你的信哥哥。”
月影死死的抱着赵忠信,越哭越厉害了。
赵忠信对着也噙着眼泪看着自己的素素微笑着,点点了头。伸手过去拉住了素素冰凉的小手。
赵忠信搂着月影望向空中的明月,此次进击,前途未卜,赵忠信虽在安慰月影这么说,可心里确实是没有底,前途一片茫然,不知道此生还能见到母亲李清照,还能见到张倩、施小雪、怜蕾、明珠吗?怜梦。。。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不知道她现在还能记起还有我这么个人吗?
还能聆再听恩师的教诲了吗?他们现在还好吗?他们是否也在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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