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府闹市。
“午时三刻已到,斩!”
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数十个由黑旗军长枪营将士临时充当的刽子手斜披着大红袍子,捧着大砍刀,走上前去取下跪在地上的韩童泰一家背后的木牌。
“斩!”
刽子手们接令后,纷纷举起大刀,猛的砍向跪着的众人。
霎那间,数十颗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
“将人头挂到城门楼示众,并写上‘走狗的下场’五个字。”赵忠信下令道。
赵忠信有些意外。
赵忠信原本想今日观刑的百姓肯定不少,不说人山人海的,也是熙熙攘攘的罢?可没曾想,到场观刑之人寥寥无几,除了赵忠信等人外,就是青营卞始兴的人马。
普通百姓很少。
不过这也难怪,赵忠信想道,一般百姓不是不愿来,只是害怕金军报复,害怕金军秋后算账。
百姓也明白黑旗军在平阳府不会很久,早晚得离去,若是跟黑旗军打得火热,那日后必然会招致金军的报复。
民心?要想得到民心,首先必须要使民得到安全感,得到归属感,这样才可能得到民心。
“赵统制,那些个官吏怎么处置?”
赵忠信正想着,一旁的高虎询问道。
“去,去看看!”赵忠信说道,
平阳府城破之后,黑旗军捉住了不少金官吏,不过大多数都是些低级官吏,县丞、县尉、押司、提辖等等,最大的也就是个县令。
大官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逃了个干干净净。
。。。。。
“诸位”赵忠信对着战战兢兢站在一旁的官吏说道:“诸位,不要紧张,我黑旗军乃是义师,不会伤害诸位的性命的,这平阳府诸事甚多,这些还需要诸位维持的。
这样好了,我也不会强逼诸位加入我黑旗军,这段时间你们该干甚么就干甚么,继续维持这个城镇的运作,日后若金军问起,就说是我强逼着你们干的,想必那些金军不会过于为难你们的,你们看看这样如何?”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隔了半响后,一个四十多岁的长须汉子拱手说道:“下官愿为黑旗军做事,请统制大人安排就是。”
“辛县丞,你想造反吗?为这些草寇做事,如何对得起皇上,对得起我大金?”
一旁的一个官员喝道。
三彪闻言就要上去拿人。
赵忠信挥手制止住三彪问道:“你是何人?”
“吾乃大金平阳府曲沃县县令闽贵章,我看你年龄尚幼,不如迷途知返,归降我大金如何?否则一旦我大军开到,尔等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闽贵章说道。
“闽贵章?是汉人罢?”赵忠信接着问道。
闽贵章闻言答道:“是,祖祖辈辈都是汉人。”
“既然是汉人,为何为金人做事如此心安理得?今日我大宋军马到来,你反而不愿意为我做事?这有何道理?”赵忠信厉声喝道。
“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闽贵章咬文嚼字的说道:“女真人虽是夷狄,可既然能入主中原,那就是天命所归,今吾皇上尊孔孟之道,下安黎明百姓,已是我华夏正统,为何不能为他做事,不为华夏正统做事,难道为尔等流匪草寇做事吗?”
赵忠信闻言大怒,此人汉奸当的简直是当出水平了,并且一口一个草寇已经激怒了周围的黑旗军将士,不是赵忠信制止,早就将他砍成肉酱了。
“闽县令,礼义廉耻是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之将亡,我等读书人怎可不讲究礼义廉耻?
那女真蛮夷侵占我中原时日已久,在我中原大肆烧杀抢掠,视我等汉民为猪为狗,难道你不知道吗?
今我大宋王师到来,吾等应当箪食壶浆迎接王师,可你倒好,不但不迎接王师,居然还辱其为草寇流匪,这又是何道理?”
赵忠信还未开口,辛县丞先开口呵斥道。
赵忠信点点头道:“辛县丞所言甚是,强盗闯入家中杀人放火,居然还有人说强盗杀的好,居然还像迎接客人一般恭恭敬敬。”
闽贵章红着脸指着辛县丞骂道:“辛赞,你做的是我大金的官,吃的是我大金的米,你居然。。。。”
“拉出去砍了,首级挂城门楼上。”赵忠信打断闽贵章的话下令道。
对于这种铁杆汉奸,赵忠信懒得跟他啰嗦,直接砍了了事。
三彪闻言率人不顾闽贵章拼命挣扎,就将他拖出去了。
随后赵忠信向辛赞问道:“辛县丞,你这么做就不怕金军秋后算账?你就不怕死吗?”
“死?下官在我大宋汴梁城破之时就该死了,在两位皇上被掳到北地之时就该死了,之所以苟延残喘至今,乃是一直盼望着我大宋王师到来,一直盼望着我大宋收复失地的那一天,现在你们终于来了,下官真是。。。真是欣喜万分啊。”辛赞的眼角已经被泪水侵湿。
赵忠信闻言有些惭愧的说道:“辛县丞这么说,本将惶恐之至,只可惜本将力量太过于薄弱了,不能长驻此地,早晚就得离去,我等离去之后,不知辛大人今后有何打算?”
辛赞摇摇头道:“我明白你们的情况,呵呵,你们说是大宋的军马,其实是河北义军罢?而且大宋朝廷都还不一定承认你们罢?不过赵统制的拳拳报国之心,下官是能感受到的,我的想法是你们离去后,我就带着家人到南面去,回到我汉家的土地上去。”
“好”赵忠信说道:“既然如此,这几日就拜托辛大人维持了,等到那一天,本将一定派人护送大人返回南方。”
辛赞闻言笑道:“多谢赵统制了,不过我家里已没甚么人了,就剩我和我那两岁的孙儿相依为命了。”
“哦,这样啊,你孙儿叫甚么名字?”赵忠信顺口问了一句。
“辛弃疾。”辛赞答道。
“甚么?”赵忠信闻言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
太累了,赵忠信坐在府尹府后堂之中打了个哈欠。
这几日差点将赵忠信累死,忙这忙那的,安抚完百姓后,还要处理军务,处理完军务还有布置城防,布置完城防还要排出斥候,多方打探金军的动向,简直跟个陀螺一样,忙了个团团转,一直得不到休息。
今日夜晚终于有机会休息一下,睡个好觉了。
“官人,累了罢?来,喝碗参汤。”张翎端了一碗亲手熬制的参汤递上来说道。
赵忠信接过参汤喝了一大口,看了一眼张翎说道:“你怎么还是这身打扮?男不男,女不女的。”
张翎仍是一身男装,一身黑旗军的制服。
张翎愕然道:“啊,怎么了?我一直都这样啊,都习惯了,看不惯啊?看不惯就别看。”
赵忠信一把捉住张翎,讲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在她耳边说道:“翎儿,你官人我给你找了些女儿衣物,你这就去换上给我看看罢。”
赵忠信边说还上下其手,极不老实。
张翎红着脸按着赵忠信的大手说道:“甚么女儿衣物?我不穿,难看死了,你。。。你别乱动啊。”
“换不换?不换我就将它们揪下来当球踢,哈哈。”赵忠信握着张翎丰满的胸部笑道。
“咦,怎么从前没感到你这里这么大?从前看着都是平平的啊?你是怎么压迫它们的?我的可怜的小白兔啊,真是太气人了,啊呀,你轻点,怎么又掐人?”赵忠信接着说道。
“哼,谁叫你胡说八道的,再敢乱说,我就让你永远不能祸害女人了。”张翎揪住赵忠信某处恶狠狠的说道。
“好,好,不说就是,你先放手,翎儿去换换给哥看看嘛,算哥求你了,哥很好奇,知道不?”赵忠信求饶道。
张翎笑着点了点赵忠信的鼻子说道:“好罢,看到你这些天这么辛苦的份上,我就换换罢,就当犒劳你啦。”
“啊,你跟进来干甚么?你给我出去啊,用不着你帮忙,快点出去,别脱我衣服,我自己来,你到底出不出去?”
“呯”
赵忠信揉了揉印着一个小巧脚印的屁股,嘀咕道:“好心好意的想帮忙,简直太不识趣了。”
过了良久良久,张翎换好女装,从屏风后转出来之后,赵忠信不由得眼睛一亮,瞌睡也没了。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只见张翎身穿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
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
赵忠信第一感觉就是到了皇宫里,高贵、典雅、精致、落落大方。
“没想到啊,没想到。”赵忠信一脸猪哥样喃喃自语道。
张翎微微抬头看着赵忠信奇道:“没想到甚么?”
“没想到这穿衣服比没穿衣服好看啊!”
“呯。。。哎呦。”
。。。。。
“官人,想听琴吗?”张翎问道。
“啊?你还会弹琴?”赵忠信奇道。
“废话,我以为我只会舞刀弄枪啊?”
一曲悠扬、清越、清脆而婉转的琴声响起,赵忠信慢慢的在琴声中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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