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皇宫冷宫之中。
“哇。。。哇。。。哇。”
一阵婴儿的哭声在冷宫之中响起,哭声响亮,在寂静的冷宫之中显得特别刺耳。
一个老宫女模样的人抱着一个刚刚包好的初生婴儿对吴明珠低声笑道:“恭喜娘娘,是个公主。”
吴明珠躺在床上虚弱的说道:“秀娟姐姐,不要叫我娘娘,叫我明珠就行了,她也不是甚么公主。”
这个老宫女名叫周秀娟,在宫中呆了十几年了,因年老色衰被发配到了冷宫之中,过着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日子,不过吴明珠来了还好,就有人和她说话了,两人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冷宫之中也是互相照顾。
“快抱给我看看。”吴明珠强撑起身子说道。
周秀娟闻言就轻轻的将孩子递给了吴明珠,吴明珠抱着襁褓,温柔的看着这个刚刚初生的婴儿,看着这孩子皱皱巴巴的小脸浅笑的说道:“你这孩子,可把为娘折腾惨了。”
“明珠,该给这孩子取名字了。”周秀娟笑道。
“嗯,这孩子就叫吴思思罢。”吴明珠想了片刻说道。
本来取名字应该是这孩子的那个便宜老爹的事,,可她那便宜老爹不知道跑哪去了,音讯全无,吴明珠身处冷宫之中更是打听不到赵忠信的任何消息了。
“思思,我的孩子。”吴明珠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轻轻的摇着说道。
。。。。。
“来人,派支人马去两岸搜索一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完颜亮下令道。
“大将军,这,过了这河就是宋界了,这不好办啊?”完颜亮手下说道。
这从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去,下面又是湍急的河流,这人还有活路?早就尸骨无存了,大将军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执拗?这大将军与此人该有多大的仇啊?完颜亮手下心道。
“宋界怎么了?我大金派兵捉拿匪首忠信,这是皇上的旨意,他宋人还敢阻拦?快去,若让那赵忠信跑了,要你的脑袋。”完颜亮怒道。
。。。。。
“哗啦。”一声,赵忠信终于从水中走上岸来,披头散发、赤身裸体,浑身挂满了冰渣与冰冷的河水,冻得嘴唇乌黑,全身不由自主的打着冷战。
赵忠信从悬崖峭壁之上跳下去后,幸好河水还未完全结冰,只是河中有些碎冰,水下也没有暗礁之类的,再加上赵忠信水性极佳,并采取了正确的入水姿势,这样才未被直接摔死或者被水砸晕。
赵忠信掉进河水之中后,迅速脱掉了皮甲和全身衣物,运气也不错,撞到了一根断木,于是赵忠信紧紧抱着木头,随波逐流,并找机会奋力游上了岸。
但此时正值冬季,河水冰冷刺骨,再加上与金军血战多时,并受到了两次箭伤,血流不止。
这也是赵忠信身强力壮的,再加上一直习武,身体素质较好,因而赵忠信能够死里逃生,爬上了河岸。
可即便这样,因赵忠信失血过多,体力耗尽,因而勉强爬上岸后,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后就走不动了,于是赵忠信半跪在河滩之上,打算休息片刻,可赵忠信刚一停下来就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死亡就距赵忠信只有一步之遥了。
。。。。。
“小雪,别看了,天这么冷,拉上帘子罢。”颜明高说道。
颜明高使节团数日前从临安出发返回大理国,经过数日的赶路,来到了一条河边,在此南下就是通往大理国的路了,在走大约一个多月就能达到大理国了。
大理国使节团到了这条河边后,施小雪就一直将马车布帘拉起来望着车外的这条河流,怔怔出神,车窗外的冷风不停的吹进马车之中,将施小雪施小脸冻得通红通红的。
“啊,阿根,阿根,停车,停车。”正在此时施小雪忽然喊道。
“出甚么事了?”颜明高问道。
“那有块冰雕,我想看看去。”施小雪指着河边一块亮闪闪的东西好奇的说道。
马车停下后,施小雪蹦下马车就冲那块“冰雕”跑了过去。
施小雪跑到这块“冰雕”面前后,忽然尖叫叫道:“啊,啊,他。。。他。。。信哥哥,阿根快来啊。”
“啊,出甚么事了?”颜明高也赶紧跳下马车说道。
颜明高跑到这块“冰雕”面前时,施小雪已跪在地上扶着这块“冰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颜明高连忙看了看这个“冰雕”,天呐,这不是赵忠信又是谁?
只见赵忠信上身赤裸,披头散发的头朝地跪在地上,身上挂满了碎冰,湿漉漉的,脸色苍白,手臂等处还有被河水冲刷的惨白惨白的伤口,已经人事不省了。
颜明高连忙伸手探了下赵忠信的鼻息,还好,还好,还能感觉到赵忠信还在微微的出气,不过已经是气若游丝了,随时可能命归黄泉。
“快来人哪,快取酒来,速速救人。”颜明高大声喊道。
大理众人闻言连忙都奔了过去,围着赵忠信施救。
“抬到车身上去。”颜明高接着吩咐道。
。。。。。
赵忠信身穿一件单衣走在北风呼啸的冰雪世界中。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落在赵忠信的头上、肩上,片刻间将将赵忠信包裹在了一片白色之中,河面上的河水也结冰,成了暗灰色,忽然一辆铁镶轮的大车驶了过来,马车碾在上面,发出一种铿铿的声响。
马车车窗打开,车窗里露出了一位女人的面容,可看不清模样。
赵忠信拼命的追着这辆马车,大声喊着,可无论赵忠信怎么叫喊,这名女子就是听不到,马车也没停下来。
赵忠信双手紧紧抱着身子,抖抖索索的追着渐行渐远的马车。。。
走着走着,赵忠信又仿佛又走到了一个火山群中,只见暗红的岩浆在滚滚的黑烟的裹挟里喷涌而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向四周层层的压去,烧的通红的岩石被推到高空又疾驰落下,在烟幕的空中留下千万条火红的划痕。
岩浆之上是熊熊大火,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那赤红的火焰也仿佛一个狂妄的漆工,用手中的刷子,将所到之处都漆成了黑色。
热,好热,赵忠信将身上衣物都撕烂了,还是觉得热,浑身冒着汗,眼睛通红通红的。
“啊。。。”赵忠信惨叫着,恨不得将皮都剥下一层来。
“信哥哥,信哥哥。”
迷迷糊糊之间,赵忠信忽然听到一声婉转清脆的声音,这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赵忠信被这声音惊醒了,迷迷糊糊微微睁开眼睛后,落入视觉之中的是个绝美的脸庞,这张脸面带欣喜、兴奋的看着赵忠信说道:“信哥哥,你醒啦?”
“你?小雪?施小雪?你怎么会在这,我。。。我这是在哪?”赵忠信虚弱的问道。
“信哥哥,你终于认出我了啊,呜呜呜。。。”施小雪哭泣着道。
“阿根,阿根,信哥哥醒了,信哥哥醒了。”施小雪随后向车外喊道。
“啊,忠信醒了?”门帘掀动,颜明高走进来欣喜的说道。
“小雪扶我起来。”赵忠信从炕上努力想起来,可力不从心,于是对施小雪说道。
“忠信,快躺着,你伤还没好,不要乱动。”颜明高连忙说道。
赵忠信还是在施小雪的搀扶之下坐在炕上,随后问道:“颜大人,我这是在哪?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我等是回大理的,是小雪非得走这条靠近河边的路,结果就遇到昏迷不醒的你了,哎,这真是天意啊,不过忠信啊,我倒想问一句,你是怎么了?你不是回你们苗大帅那里了吗?而且在临安我也听说你不是率部在北方与金人作战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会落到如此境地?”颜明高说道。
赵忠信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此事说来话就长了,一言难尽,待日后我再慢慢给颜大人说罢,我昏迷几天了?现在这是在何处?”
“嗯,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了,这里叫小林村,在河边救下你之后就在附近随便找了户人家,以便给你疗伤。”颜明高说道。
“多谢大人,大人救命之恩,忠信此生无以为报,大人,请受在下一拜。”说完赵忠信强撑着就要下坑施礼。
颜明高连忙拦住道:“哎,忠信,不必如此啊,快躺好,养好了伤再说不迟,况且当初在临安之时你还救过我家小雪呐,你这么说的话就见外了。”
施小雪也撅着嘴埋怨道:“就是,老是这么见外,哼!”
赵忠信闻言笑了笑,刚才动了一下扯动了伤口,随后脸上不由得露出痛苦的神情。
“你。。。信哥哥,你怎么了?”施小雪见状关切的问道。
“没甚么,刚才扯动了伤口。”赵忠信说道。
“喊你不要动,非要动,你伤口上刚刚敷上了我们白家的治伤良药呢,这时候可不能乱动啊。”施小雪边说边扶着赵忠信靠在了床上。
赵忠信靠在床上想了想对颜明高说道:“颜大人,此地不可久留,应当速速离去。”
“嗯?这是为何?”颜明高问道。
“此地离宋、金边境太近了,而那金人却恨我恨的咬牙切齿的,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虽然我暂时脱离了险境,可金人必会前来搜索捉拿,因而,颜大人,还速速离开此地是为上策。”赵忠信说道。
颜明高点点头道:“可是,你现在的伤。。。如何走得动道啊?”
“颜大人,没事,在下身强力壮的,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赵忠信接着说道:“颜大人,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忠信,没关系,你说罢。”
“就是请颜大人派几个人去寻找我的部下,告诉他们我在大人您这里。”
赵忠信随后告诉了颜明高在哪里能够找到张敌万、张翎等人。
赵忠信虽不知道张敌万、张翎等人具体位置,但也能估计出大概位置,颜明高派人细细查找,总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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