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我们接着说。”赵忠信看着在一旁发呆的申世袭笑着说道。
“哦,好,我们说的哪了?”申世袭问道。
“二十级军功爵位制。”赵忠信提醒道。
申世袭闻言连忙说道:“对,你看我这把脑子,人老了,胡涂了,秦之军功爵位制分成了二十级,根据战场斩首首级数来升军爵,军爵越高,待遇越好,吃的穿的用的都可据军爵来划分,家里人有人犯了死罪,有一定的军功可免死,是奴籍的可去除,更不用说还有许多美田良宅,娇妻美婢等等均可按军功分赏。
如此一来,秦军将士们战场怎不用命?怎不奋勇争先?若战死,那家中必有丰厚的封赏。
战国其他诸国之士均害怕上战场,呵呵,可秦军恰恰相反,个个盼着上阵厮杀,如此一来,秦军锐士怎不天下无敌、所向披靡?”
“军功爵位制,军功爵位制。”赵忠信喃喃自语的说道。
军功爵位制确实是个能迅速提高军力,能迅速强军的好办法,可先不说其本身有其局限性,要不然秦王朝也不会只传于二世就灭亡了,这其中有这个军功爵位制没有与时俱进的缘故,当然也有其他的原因。
就说目前若赵忠信的黑旗军根本不具备实行军功爵位制,赵忠信手中无官无粮无钱,拿甚么来封赏?拿甚么来激励将士?
于是赵忠信双手一摊苦笑道:“申公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我现在手上甚么都没有,如之奈何?”
“呵呵。”申世袭笑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现在不实行,今后主公有条件了,就可以实行军功爵位制了。”
“好,申叔所言甚是。”赵忠信站起身来说道:“我黑旗军当下比较困难,可不代表就会一直就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嘿嘿。”
赵忠信没有再说下去了。
“申叔,之所以秦能取天下,不仅仅是这军功爵位制罢?是秦国经过几代的积累而水到渠成的。”赵忠信随后说道。
“主公明见,属下拜服。”申世袭说道。
秦能以一西北弱国、穷国崛起在西方,之后灭六国,一扫天下是经过几代的积累的,这个赵忠信等都明白。
秦不仅仅是在军事上实行军功爵位制,在经济上废井田,开阡陌,统一度量衡,此举废除了奴隶经济,向封建经济转变。
而在政治上又废除了世卿世禄制,普通推行了县制,此举除了打击了奴隶主贵族特权,加强了中央集权。
在司法、文化、习俗都有非常大的变革。
因而加强了秦国实力,最后一举而统一了六国。
当然现在说这些,赵忠信感觉还太遥远,因而赵忠信没有继续跟申世袭探讨下去了。
“主公,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就是必须要加强主公的威信,主公只要剑锋所指,一声令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必须要跳下去。”申世袭郑重的说道。
这一点申世袭是吸取了苗清的教训,苗清所领的破虏军基本上算是个松散的联盟,没有形成一个严格的体制,有时候军令下了,居然有人还讲条件,就是不执行也没甚么关系,当初苗清率部突围的时候,孙延直、李新海等人居然擅自脱离大队,结果被金军各个击破了,这个还是申世袭后来才了解到的。
加强个人威信?赵忠信开始深思熟虑起来,这个事有好也有坏,好处就是能够政令通畅,能够做到令行禁止。
坏处就是。。。万一自己头脑发昏,岂不是糟糕了?
。。。。。
“大人,饶命啊,我等确实不知是贵军的货物,冒犯了大军,请大人饶命啊。”
泰安村村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大哥,怎么办?”庞弼问道。
“甚么怎么办?执行军令。”王刚下令道。
王刚、张敌万率本部兵马在刚俊的引领之下深夜来到了泰安村,在泰安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王刚、张敌万就率部突入了泰安村,当场斩杀了五十余人,捉住了劫掠历掌柜所携带的财货之人,领头动手的约有二十余人,这些人均被王刚下令五花大绑准备带回磨弥部黑旗军营地,剩下的村民被黑旗军赶到了村子中央等候处置。
“大哥,可这里面有许多妇孺啊,这兄弟实在下不了手啊。”庞弼接着说道。
王刚瞪了庞弼一眼道:“你想违抗军令吗?”
王刚不理庞弼,猛的挥了挥手下令道:“来人,动手。”
王刚对赵忠信的军令有异议,并不代表王刚就是个心慈手软之人,既然接了接受了赵忠信的军令,那么王刚就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在这点上王刚毫不含糊。
“末将遵令。”诸黑旗军将领领命后转身就去执行军令了。
只片刻间,黑旗军骑兵就排成了一个个纵队,纵马挥舞着雪亮的砍刀向这些村民杀去。
霎那间,女人、幼儿的哭喊声,临死之人倒地的惨叫声,哀求饶命的哭求声,愤怒的反抗声响做一片,场面混乱不堪。
“噗。”刚俊一刀剁下一名村民的头颅,复一刀又将一名村妇砍死,兴奋冲着部下大喊道:“都给老子杀,一个不留。”
也许王刚、张敌万等人的部下有些下不了手,可刚俊等原磨弥部的族民可毫不心软,一个个纵马兴奋的向这些村民砍杀过去,磨弥部本就与自杞国本来就些仇恨,平日里也没少与自杞国互相砍杀,加上蛮族各部落均是嗜血好战之人,因而下手毫不留情。
“这。。。这。。。哎,主公这也太狠了罢?想当年吾等在大帅帐下之时,大帅可从未下过这样的军令啊。”庞弼叹道。
张敌万看了庞弼一眼轻轻说道:“岳大帅已经故去了,而主公带着我们还活着。”
。。。。
自杞国头人,或者说自称为自杞国国主名叫阿已,年近六旬,在位已有二十多年了。
“甚么?泰安村的人都死光了?是甚么人干的?”阿已得知泰安村都屠灭后惊问道。
“大王,据称是黑旗军干的,泰安村从上至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给杀光了,泰安村血流成河啊,他们。。。他们走之前还将泰安村一把火烧了,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啊,简直太惨了。”阿已手下禀报道。
“啊,黑旗军是甚么人?他们为甚么要屠灭泰安村?”阿已怒道:“快给我取酒来。”
“父王,您不能再喝酒了。”阿已之子阿谢连忙劝道。
阿谢今年四十余岁,长得身强力壮的,颇有勇力。
阿已酒色过度,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酒更不能喝了,喝了也许命不长久了。
“你别管。”阿已吼道:“快说,黑旗军是些甚么人?”
“大王,据小的探听,黑旗军是数月前来到这里了,听说是群汉人,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去了磨弥部,其主将叫甚么赵忠信,磨弥部头人施迦罗将他最小的那个女儿嫁给了赵忠信,招为了女婿。”阿已手下继续禀报道。
“原来是施迦罗那个老东西的人,他为何要烧我村庄,杀我族人啊?”阿已接着问道。
年前阿已还要挟施迦罗,提出要娶美貌如花的施小雪为自己的第二十房妻子,但被施迦罗拒绝了,阿已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居然将施小雪给了一个外乡人,还是个汉人。
“泰安村的人抢了黑旗军一些货物,因而。。。”阿已手下苦着脸说道。
“就因为这个?直娘贼。”阿已喝了一大口酒怒道:“肯定是施迦罗那个老东西指使的,那老东西一直与我作对,恨我抢了他的马匹,这次是借机报复,叫自己女婿杀人。”
“来人,传我王令,整军杀往磨弥部,攻破磨弥部,鸡犬不留。”
阿已冷笑道:“你不是不嫁女儿吗?老子这次让你的所有女人都跪在我脚下。”
。。。。。
“真是难为你了。”
赵忠信轻轻的抚摸着一件衣物说道。
这件衣物是历掌柜从临安带来的,未被自杞国的人抢去,是张倩亲手织的,上面还有些淡淡的血迹,这明显是绣花针刺破手指而流出的血迹。
赵忠信心中很明白,张倩自幼习武,女红刺绣等等与她没甚么关系,可此次能织出这件衣物,定是耗费了她不少的心血,真是难能可贵啊。
不可多得英雄气,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哎,赵忠信心中暗叹,自己已负她们的太多、太多了,张倩现已经十八岁了罢,自己结识张倩那会她才十六岁,时间如流水,张倩都十八岁了,虽已与自己定亲,可与自己成婚之日仍是遥遥无期,两人聚少离多。
女人在这个年龄还未成婚,是会被人笑话的,不知道张倩在临安的日子是怎么挨过的?
“主公,王刚、张敌万两位统制率部回来了。”
三彪进来打断了赵忠信的思路禀报道。
“嗯,随我去看看罢。”
赵忠信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后吩咐道。
他娘的,还是尽早杀回南宋,早日了却这一桩心事罢,赵忠信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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