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主公,张敌万张统制使人报信,张统制所部已于昨日顺利拿下昆仑关,张统制请主公将令,下步该当如何?”一名黑旗军传令官前来禀报道。
“好”赵忠信大喜道:“敌万果然是智勇双全,真乃虎将也!传令赏神策右军金五十斤,帛两百匹,令其部就地驻守,不得放一兵一卒通过昆仑关。”
赵忠信目前相比临安朝廷还是穷啊,像立下此等大功,换成临安朝廷起码赏金五百斤以上,赵忠信如此确实有些寒酸。
申世袭见赵忠信神色有些怪异,于是笑道:“主公啊,一切都好的,现在不必在意这些。”
赵忠信有些纳闷,军师是怎么看穿自己心思的?
“军师,你看下步我黑旗军该当如何?”赵忠信问道。
“主公,这还有什么犹豫的?应当立即出兵取邕州,取下邕州我黑旗军在广南西路就有了立足之地了。”申世袭说道。
赵忠信点点头道:“我知道应即刻拿下邕州,拿下这个广南西路的门户,我是考虑应当怎么取?怎么取下邕州才不使我黑旗军伤筋动骨,蒙受损失。”
赵忠信目前本钱就那么多,死一个少一个,当然也有些投降的宋军,可这些宋军乡兵、厢兵等等根本指望不上,用其维持维持治安,抓抓盗贼之类还勉强,但要他们攻城拔寨就不行了,本钱少就得省着点花,不能胡乱进军,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万事皆有法,不可乱也!
“主公说的是。”申世袭说道:“不过打仗嘛,损伤是难免的,以最小的代价能取下邕州,当然最好了,不过目前我黑旗军攻占横山寨的消息必定已经传开了,邕州必定也做好了守城准备,邕州之兵马不过四千余,并且基本上是战力低下的乡卒,主公以为邕州他们该怎么守城?”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道了对方如何防守,就可以采取相对应的策略。
赵忠信沉吟片刻后说道:“若我是邕州守军,或者直接走,弃城而走,要防守的话,首先做好各种城防准备,其次肯定要找援军,调集附近州县的援军共同防守邕州。”
“呵呵,主公果然是个明白人。”申世袭笑道:“邕州守军一面据城死守,一面肯定要调集援军参与防守,因此属下建议我黑旗军可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逼敌就范。”
赵忠信白了申世袭一眼,这种调兵的想法稍有战阵经验的都能想到,用得着这么拍马屁吗?
“军师的意思是。。。?”赵忠信一边考虑一边问道。
“围城打援!”两人同时开口道。
“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不但如此。”赵忠信笑道:“我还有办法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他们后悔调集兵马共同守城。”
“来人,叫张志超进来。”赵忠信随后吩咐道。
。。。。。
南疆边陲重镇邕州,东瞰浔梧,南控交趾,西连大理国、滇东三十七部,北卫柳桂,控两江坐据咽喉之地,是南宋朝廷管控西南诸番的交通要道。
不过因广南西路人口较少,地理位置偏僻,自然环境恶劣,最重要的原因是南宋朝廷不重视南方,其主要目标是防御北方诸国,因而对士兵的军费招募缺乏,整个广南西路总共才有军队一万人上下,其中邕州驻扎了四千人左右,静江府驻扎了四千人,其余分散各地,或数百,或数十不等,当然若临时征召也可以再多凑些人马的。
除此之外广南西路因地理环境恶劣、资源匮乏、土地贫瘠、民族、宗族之间矛盾激烈,以至于民风极为彪悍,因此形成了许多私人武装,又称家兵,这些私人武装基本不配合临安朝廷,甚至与临安朝廷对着干。
不过邕州城池修建的还不错,邕州城墙高约三丈有余,宽约两丈余,士卒可在城墙之上来回奔跑防护,丝毫不显得拥挤,防御较为坚固。
邕州共有五道城门,分别是东门、迎恩门、仓西门、镇江门、安塞门,城门之上建有高大的城门楼。
护城壕外,设有三道防御工事,主要有蒺蔾、鹿角木、陷马坑、拒马枪等。
城墙之上还有双弓床弩、三弓床弩、车脚檑、夜叉檑、狼牙拍、炮车等等重型城防兵器。
赵忠信若想强攻此城的话,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付出一定的代价还不一定能攻下此城。
此时邕州五门之外同时出现了五支大军,黑色军旗铺天盖地的,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有多少人。
“快,快,都上城去,站好位置,等候将令。”邕州城墙之上不断传来宋军将领的呼喝之声。
一队队宋军弓弩手背着箭壶,拿着弓弩,鱼贯而上,分散在宽敞邕州城墙之上。
一队队手持长枪的宋军士卒向城墙之上涌去。
一群群官府临时招募的民夫喊着号子,将滚木檑石等等守城器械搬上了城墙。
邕州知州张文晨、通判贾玭、邕州兵马副总管裴猛等人也在诸多宋军簇拥、护卫之下来到了城门楼之上,紧张的看着城下黑压压的人群。
正在此时,城楼之上的众人忽然看到城下迎风招展的黑色军旗向两旁分开,一人一骑越众而出。
这个骑士身着黑衣黑甲,纵马飞奔,一直奔到吊桥之下才停住了脚步,一手持盾,一手握着马缰,没有任何武器,身后卷起了一溜尘土。
这个骑士身上穿着黑色铠甲,但看起来显得有些破旧,身上黑衣也是破烂不堪。
“城上的人听着。”这名黑衣骑士骑在马上大声喊道:“吾等乃黑旗军是也,今我家主公率十万天兵到此,尔等何不早早开门纳降?以免生灵涂炭,如若不然,我大军必将攻破尔等城池,到那时必将鸡犬不留,玉石俱焚,尔等城池也将被吾大军踏为平地,尔等也将悔之晚矣。”
“吼!吼!吼!”
这名骑士身后众黑旗军齐声呐喊,以壮声威。
这种招降手段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这点赵忠信心里也明白,虽然不能,但也得去做,好处就是可以影响到对方的士气,同时也可以了解对方的反应,心里状态等等。
“你家主公是什么人啊?”城楼之上有人问道。
“我家主公乃是河北赵忠信。”这名骑士答道。
“武状元赵忠信?”张文晨等人还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裴猛脱口而出道。
裴猛见众人都疑惑的看着自己,于是说道:“诸位大人,赵忠信此人下官略有耳闻,此人乃是绍兴十一年间的武状元,被封为保义郎,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河北领军与金军作战,破平阳,破五国城,陈兵上京城下耀武扬威,威震天下。”
“嗯,此事我也听说过,不过听说此人在三年前就兵败身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邕州一位兵马都监说道。
裴猛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此人所领之军就是被称为黑旗军,当初这支兵马在金地将金军杀的望风而逃、溃不成军的,实乃一支强悍之师也。”
“裴副总管,不要在这里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罢?”尹莫川冷冷的说道:“武状元又怎么了?黑旗军又怎么了?一群土匪草寇而已。”
“张知州”尹莫川接着对张文晨说道:“据探马来报,此股叛军衣甲不全,武器也是极为简陋,很多人都是手持竹刀、竹枪什么的,张知州,姐夫。。。贾通判,吾愿率支兵马出城杀杀贼军的威风,以报效吾皇,报效朝廷。”
尹莫川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这万一他们都同意了,岂不是糟糕了?
“不可,万万不可。”裴猛急道:“贼军势大,我军兵少,不可与之硬拼,当固守待援。”
黑旗军连金军都不怵,还会将你这些杂鱼放在眼里?裴猛心道,出去估计就是死路一条。
尹莫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可嘴上仍是不肯服输,于是愤愤的说道:“即便如此,也要让他们尝尝我大宋弓弩的厉害,杀杀他们的威风,张知州、贾通判,末将这就去安排。”
尹莫川说完就率手下奔向了城楼之上一副三弓床弩之处。
裴猛恨不得将尹莫川一刀砍为两段,再剁成饺子馅,三弓床弩哪有这么用的?
三弓床弩发射需数十名床子弩手一同操作,最后由一名大力士砍断弩绳才能发射出去,因此完成一次发射需耗费很长时间,并且三弓床弩特别笨重,移动起来特别困难,而且容易损坏。
因此在敌军发起进攻之时,开始攻城之时才是最佳发射时机,可以严重打击对方的士气,甚至最好能将对方统帅击毙,这样才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可现在黑旗军大部距城墙有七八百步的距离,三弓床弩射程是有近八百余步,可超过五百步准头就很难说了,这弩箭飞出去就不知道能飞哪里去了。
尹莫川等人这么做,除了吓唬一下敌军之外,除了暴露自己床弩所在位置之外根本就毫无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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