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冯副将找身干净的衣物换上。”申世袭吩咐道。
梧州城池被黑旗军攻破后,冯湛期间一直呆在水中,可最后实在呆不住了,于是就仗着自幼就娴熟的水性爬上岸来,其结果就不言而喻了,被黑旗军逮个正着,经黑旗军讯问才知冯湛乃是雷州水师的副将,于是黑旗军将校就将冯湛送到申世袭这里来了。
冯湛换上申世袭亲兵拿来的干爽衣物后,坐在凳子上惊疑不定的看了申世袭几眼。
“冯副将”申世袭笑道:“你定是很想知道老夫是谁罢?”
冯湛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呵呵,老夫姓申名世袭,任黑旗军军师,其实老夫不姓申,老夫姓韩,名韩世袭。”申世袭慢慢说道。
“韩世袭?”冯湛终于开口道:“韩世袭?当朝国公韩世忠韩国公是。。。?是你什么人?”
申世袭点头道:“冯副将果然聪明,韩世忠乃是我本家哥哥。”
“啊?”冯湛瞪大了牛眼看着申世袭说道:“既然你也是名门之后,你为何?为何从了。。。”
“从了反贼是罢?”申世袭笑道:“冯副将你错了,其一,我黑旗军并不是反贼,我等乃是河北义军,河北抗金义军,朝廷对我等不公,因而此次兴兵只为讨还公道而来,用意就是要朝廷为我等正名,这反贼是从何说起?其二就是我韩家并不是什么名门,只是陕西路一普通百姓之家而已。”
这还不是反贼?冯湛心中暗自嘀咕道,黑旗军虽是打着讨还公道,打着为自己正名的旗号,可这杀官杀宋军,攻城略地的,做的其实就是造反之事,与反贼无异,冯湛心中明白但不敢说出口,这万一惹恼了黑旗军,将自己大卸八块,就得不偿失了,自己刚刚三十出头,还没活够呢。
不过赵忠信乃至黑旗军的遭遇,冯湛从前也是略有所闻,对此也是表示过愤慨,对赵忠信对黑旗军也是颇为同情的。
“冯副将,可愿归顺我黑旗军?”过了半响,申世袭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忠信的志向,申世袭是最了解的,赵忠信要建立强大的水师,除了战船之外,还需要的是人,需要懂海战的将领,黑旗军目前众将领中没一个懂得海战,没有一个会操练水师,因此申世袭有意招降冯湛,并不顾劳累耐着性子与冯湛交谈。
冯湛沉默不语,心中暗自盘算,屈身事贼,冯湛当然不是心甘情愿的,自己好歹也是雷州水师副将了,自己祖父虽是海贼,可已经被朝廷招安了,好不容易才洗白了,难道到了自己这一辈又要走回头路了?
可冯湛在宋军水师受文人们欺压久矣,特别是冯湛家世不清,更是受到排挤,冯湛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可只是捞到个区区副将一职,官衔更是连品级都没有,作为一个没品级的武官,那就是做牛做马,被人欺辱到死,此次梧州之行就是左证,堂堂一个水师副将被人当作搬运家财的下人,冯湛心中早就憋屈的要死。
“冯副将”申世袭见冯湛脸上阴晴不定,露出犹豫的神色后说道:“冯副将,此次雷州水师全军覆灭,难道你还有退路不成?你还能回到宋军水师吗?”
这句话将冯湛说的打了个冷颤,是啊,申世袭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带来的雷州水师全军覆灭,除了那艘停泊在码头的十车战船外就没剩下几艘战船了,水兵也是死伤惨重的,就算自己能回到宋军,肯定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更何况梧州知州任诏可是死在自己的船上,这么一来,后果就会更加严重了,也许自己回去还会被冤屈成与叛军合谋害死了任诏,到时候自己满身是嘴都说不清啊。
其实任诏并未死,梧州知州任诏最后抱着一个断木侥幸不死并逃离了梧州,不过这些年任诏所积累的财富均化为乌有了。
“末将愿为黑旗军效力。”冯湛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无奈的归顺了黑旗军,并在不久之后成了黑旗军第一个水师都统制,统领着黑旗军水师。
“哈哈,冯副将快快请起。”申世袭大喜,扶起冯湛说道:“冯部将能归顺我黑旗军实乃黑旗军之福,主公之福也,主公若知道后必会欢喜万分啊。”
。。。。。
“军师,好多钱啊,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闵正将前来禀请军师,该当如何处置?”申世袭一名亲兵前来禀报道。
“什么钱?什么意思?”申世袭皱着眉头问道。
申世袭刚刚休息了两个时辰就被叫醒了,这人老了瞌睡也多了,辛苦劳累了几天几夜,这好不容易得到点休息时间,可没睡多久就被吵醒了,申世袭心中有些不渝。
“军师,闵正将说是找到了元丰监啊。”这名亲兵答道。
元丰监?哎呦,申世袭心中暗道,这么将这事忘了?这可是当时与赵忠信分兵之时赵忠信专门交代的,攻下梧州首先就要先控制元丰监。
也不知道赵忠信从哪里打听到的,梧州有这么一个铸钱场所,申世袭心中暗道。
“快,更衣,去元丰监看看。”申世袭随后吩咐道。
。。。。。
梧州铸钱场所元丰监位于梧州北部桂江沿岸,占地约数十亩,元丰监乃是江南六大钱监之一。
而江南钱监一个在梧州,一个正是在韶州,这也是此次黑旗军必须拿下这两处州府的原因之一。
拿下了这两处州府,相当于掐住了临安朝廷江南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这将会是南宋临安朝廷一个巨大的打击,将会使黑旗军处于一个极为有利的位置。
进可攻,退可守!
南宋之所以能够支撑住江南半壁江山,是跟经济是有极大关系的,因此赵忠信曾经跟申世袭说过,要想与临安朝廷分庭抗礼,必须是从钱上面做文章。
元丰监周围站着一队队顶盔挂甲的黑衣黑甲黑旗军将士,刀出鞘、弓上弦,如临大敌,防备异常严密,不许一个人靠近。
申世袭带着亲卫到了元丰监后,只见一间间房屋之内除了炼制铜钱工具作坊之外,就是一堆堆堆积如山的铜钱及其制作铜钱的各种材料,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金、银等物,在这里钱就不是钱了,而是一堆堆的材料、货物等等。
“末将等参见军师。”黑旗军陷阵军正将闵成武见到申世袭率人过来后连忙过来见礼。
“闵正将,做的很好,有没有私吞银钱的情形发生?”申世袭问道。
“末将等不敢,末将率部拿下元丰监之后就严密把守,未奉将令,不敢妄取一文。”闵成武答道。
“嗯,子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申世袭说道。
这些话将闵成武等将听得云里雾里的,简直晕头转向,这军师什么都好啊,就是有时候喜欢掉文,将这些粗人搞得根本听不懂啥意思。
申世袭见闵成武等将脸露茫然之色,于是笑道:“意思就是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就不是你的,不是你的而强取必会带来灾祸。”
“末将明白,末将明白。”闵成武连忙说道。
“元丰监每年产钱多少?”申世袭随后问向站在一旁被黑旗军严密看押的钱监官吏道。
“大。。。人,今后产了十。。。万缗,最多的一年产了十。。。九万缗。”一名钱监官吏战战兢兢的答道。
周围黑旗军众将等的咂舌不已,好家伙,这么多,这么多钱几辈子也用不完啊。
“呵呵”申世袭笑道:“你不必害怕,我家主公说过,拿下梧州之后,钱监官吏可以继续做你们该做的事,只要你等不做危害我黑旗军之事,就不会害你们的性命。“
“多谢大人。。。”钱监众官吏连忙道谢道。
申世袭点点头道:“主公有令,若此次顺利攻取梧州,将给予将士们重赏,来人,将这些金银全部按功劳大小分于各部。”
“末将等多谢主公,多谢军师了。”闵成武等人大喜,连忙施礼道。
好家伙,这一大堆金银,每人可以分不少啊,闵成武率部首先攻进了梧州城池,肯定能多分点。
“传令下去,令各部休整一日,明日继续挥师东进。”申世袭随后下令道。
“末将等遵令。”
申世袭与赵忠信约定,申世袭取下梧州后立即向德庆府、肇庆府进军,赵忠信拿下韶州之后挥军南下取英德府,而形成对广州两路夹击之势。
德庆府、肇庆府这两个州府据探马来报,驻军均不多,拿下不难,就是不知道赵忠信那里情况如何了?赵忠信只带了三千轻骑去取韶州,而骑兵野战无敌,但攻城就不是其长处了。
申世袭已快马将梧州的情形报与赵忠信了。
申世袭盼望着赵忠信能顺利取下韶州、英德两地,两部在广州西北面顺利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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