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了午饭时候,赵忠信令人安排了简单的午饭后继续在黑旗军帅府之内议事。
“进厉擎庆为提举广州市舶司,进云书海为广州市舶司监官,进颜玉韬为签书广州判官厅公事,进杨静言为广州市舶司监门官,进侬析为广南路提点刑狱公事。。。”申世袭大声念着长长的新近官吏的名单,基本上颜明高“送给”赵忠信的人都被任命了大大小小的官职,这些都是赵忠信的心腹,赵忠信用着也放心。
云书海是黑旗军攻破广州后无奈归降了的,而赵忠信听说云书海官声还不错,并没有什么恶行,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并且云书海非常了解市舶司的运作,因而赵忠信任命云书海为厉擎庆的副职,协助厉擎庆管理市舶司。
云书海也是感激赵忠信没有计较当初自己与黑旗军作对,并不计前嫌的启用了自己。
“吾等多谢主公,多谢军师,吾等定当尽心竭力辅佐主公成就大业。”众人站起身来齐声道谢道。
厉擎庆厉掌柜高兴啊,跟了赵忠信这么长时间终于开花结果了,不但开花结果了,还被任命到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为官,要知道提举市舶司可是众所周知的肥缺,是个肥的流油的位置。
厉擎庆厉掌柜从前不过是个开个小客栈的掌柜,而且马上就倒闭了,不是遇到赵忠信早已回乡下种地了,其后厉擎庆又尽心竭力经营着赵忠信的产业,对赵忠信忠心耿耿的,虽期间遇到了不少的困难与挫折,虽遇到了些麻烦事,虽然自己家人也因此而受到了连累,但总得来说,这日子越来越好过了,现在南宋商界哪个不知道厉掌柜?
想当年厉擎庆也参加过科举,可仅仅是考中了秀才,于是最后迫于生计而开了家小客栈,而在南宋没有进士功名根本没有做官的可能,只有可能做胥吏,现在厉擎庆可算是光宗耀祖了,虽然是赵忠信封的,并不是临安朝廷敕封的,但谁又能保证赵忠信不能坐天下?最起码厉擎庆是有着绝对信心的,厉擎庆是看着赵忠信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一步步由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厉擎庆怎能不信?
当初赵忠信在大理国的许诺,厉擎庆还历历在目,当时说实话厉擎庆还有些不信,可现在居然实现了。。。
厉擎庆想起了往事,不由得老泪纵横,偷偷的抹着眼泪。
“嗳,老厉,你怎么哭了?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哭鼻子了?”刘开山取笑厉擎庆道。
刘开山、许见秀、大憨等人与厉掌柜再熟悉不过了,彼此间开开玩笑,也不会产生什么隔阂。
“滚,你这个黑厮。”厉擎庆笑骂道。
“哈哈哈哈。”众人均笑了起来。
赵忠信微笑着向厉擎庆点点头问道:“军师,沈公他们快到了罢?”
赵忠信早已提前通知沈冲、沈明父子及其王大成、李树全等工匠,拟将全部黑旗军工匠及其作坊全部迁到广州。
知州、市舶司、军器监这三个关键位置赵忠信必须紧紧的抓在手中,其他就由申世袭他们自行安排就是。
“主公,应该就是这几天了。”申世袭答道。
“嗯”赵忠信说道:“我准备建立我黑旗军的军器监,就由沈公负责此事。”
“我黑旗军第一支水师今日起就算是正式成立了。”赵忠信接着下令道:“水师由冯湛任都统制,张龙为同统制,张虎为正将统领这支水师,望你三人同心协力,经营好我黑旗军第一支水师。”
“末将等遵将令。”三人一起接令道。
“主公,我黑旗军水师总得有个称呼罢?不知主公的意思是。。。?”冯湛随后问道。
“嗯,就叫南疆水师罢。”赵忠信沉吟片刻说道。
“彩”众人一起喝彩,这名还行,够霸气。
南疆水师?今后是不是还会有北疆、东疆、西疆水师?众将心中均想到。
赵忠信看了这些人一眼,自己肚中那点笔墨,自己再明白不过了。。。
“董晟。”
“末将在。”董晟起身应道。
“命你好好甄选宋军降卒,其可用之人可纳入我黑旗军,命你以最短时间让他们明白什么是黑旗军,什么是黑旗军军纪。”赵忠信下令道。
此次兵出滇东,归降的宋军降卒有数万人之多,这么多降卒不可能全部纳入黑旗军,赵忠信不需要冗兵。
赵忠信的打算是挑选身强力壮,没有什么恶行的纳入黑旗军一线军队,其余的分成两个层次,第一层次可作为黑旗军的预备军队,今后黑旗军可从中补充,第二层次为维持治安的军队,毕竟这么多百姓需要安抚,让他们安心,若他们都跑了,黑旗军还怎么发展?
当然今后有个别突出的,也有意愿加入黑旗军的,赵忠信也可以将他们纳入黑旗军,
最后剩下的老弱病残,赵忠信打算发给他们丰厚的路费等等随他们去哪里都行,呆在广州也行,不过得自己找事做了。
“末将遵将令。”董晟接令道。
“令众将回去将此次我黑旗军攻取广州立功将士名单呈报帅府,并犒赏全军三日,可以喝酒,但各部必须派出必要的警戒,不得骚扰百姓,违令者军法处置。”赵忠信最后下令道。
“末将等遵将令。”众将大喜,一起起身接令道。
赵忠信一向对立下军功之人奖赏甚厚,众将回去宣布后还不把众黑旗军将士乐死?
。。。。。
“辛知州,我知道目前是百废待兴,事情太多了,但不管有多困难,此事你一定要办成,厉提举此事你多支持下辛知州。”议事结束后,赵忠信单独留下辛赞、云书海、厉擎庆三人说话。
“主公,你放心罢,下官定当尽心竭力办成此事。”辛赞赞许的说道。
厉擎庆也点头称是。
赵忠信要求辛赞在广州建一座忠烈祠,一座黑旗军宏伟的忠烈祠,将黑旗军建军以来战死的忠烈之牌位置于其中,享受世代祭祀。
赵忠信第一个心愿终于要达成了,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死去的忠勇黑旗军将士终于有个归宿了。
辛赞也是非常赞同,这些战死的忠烈之中很多都是死在抗金的战场上的。
赵忠信点点头对云书海说道:“云司监,你继续说说市舶司的情况。”
云书海刚才分别讲了广州市舶司的变迁及其广州市舶司的只能,现在正在说市舶司的吏治。
讲的非常详细,厉擎庆与辛赞两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的。
云书海闻言颔首接着说道:“主公,市舶司原官吏贪污渠道无非有三,这其一就是法外抽解,其二就是强买强卖,其三就是鬻钢之弊,发外抽解就是在官府明文抽解之外又强行私自抽解海商的货物,海商多敢怒而不敢言,强买强卖顾名思义就是强行将海商的货物以远远低于市价的价格买下来,或者将自己的私货强行卖给海商,海商苦不堪言,鬻钢之弊是市舶司官吏们将应交于朝廷的抽解之物换成了其他货物等等,其换易、偷盗、赊欠无所不为,令人咂舌。”
“强买强卖的价格与市价差多少?”厉擎庆问道。
“最多时多达六七十倍,一般在三十倍与七十倍之间,要看是细货还是粗货。”云书海答道。
“这么多?”赵忠信大吃一惊道。
这也太恐怖了罢?赵忠信心中暗道,一个货物他以一贯钱买下来,转身就以六十贯钱左右卖出去,这其中的差价太吓人了,广州市舶司每年的海上贸易量太大了,这每年光是强买强卖而所谋取的收益绝对是数不胜数。
他娘的,下来一定严令将这些贪官污吏的家抄了,赵忠信心中暗道。
“难道朝廷不管吗?”辛赞接着问道。
“朝廷?”云书海冷笑道:“朝廷那些老爷们早就吃饱喝足了,他们会管这事?就算偶尔查一查,查明后对那些民怨极大的也就是调走而已,最多免职。”
“厉提举你家大哥儿厉萧今年快二十了罢?”赵忠信忽然问道。
厉擎庆有些纳闷,这说着市舶司之事怎么忽然问起自己儿子来了?
“回禀东。。。主公,下官犬子下月就满二十,他跟我走南闯北的快三年了。”厉擎庆答道。
赵忠信点头接着问道:“还未娶亲罢?这样,我救援营有不少女卒,就让他去军营里挑一个?你意如何?”
厉擎庆有些无语了,听说赵忠信喜欢给救援营的女卒做媒,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但凭主公安排就是。”厉擎庆恭恭敬敬的应道。
“哈哈”赵忠信笑道:“历提举啊,商会之事就交给你家大哥儿与李茂才共同打理罢,你就专心经营好市舶司罢。”
原来是这个意思,厉擎庆暗道。
“下官遵令,多谢主公了。”厉擎庆谢道。
原来赵忠信是考虑自己年龄大了,怕累着了,厉擎庆感激的想到。
赵忠信摆手说道:“厉提举跟随我有五年时间了罢?哎。。。我希望我们有始有终的,不要在小河沟翻船了。”
历掌柜心中一凛,市舶司是个油水衙门,在这里面随便伸伸手就能捞个盆体满钵、满载而归的,赵忠信这是在提醒自己了,不能伸手。
赵忠信的脾气厉擎庆早已非常清楚,你缺什么可以要,他几乎都能满足你,可你要瞒着他干什么事,被他发觉后必然会六亲不认的。
“主公,你放心罢。”厉擎庆说道。
正在此时,三彪忽然自外急冲冲走了进来,在赵忠信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简直是胆大包天,天理不容。”赵忠信气的紧紧的攥着刀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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