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这棵巨大的树木，悟缘忍不住张口惊呼，说道：“好大的一棵树！”


    富光和尚不屑地瞪了悟缘一眼，说道：“没见识。”


    悟缘回瞪了富光和尚一眼，没有说话，仍然把自己的注意力主要放在那棵大树之上。眼前这棵大树，高不知几许，宽也不知道几许，悟缘三人在这棵巨大的树木之前，渺小得仿佛蝼蚁一般。看了一阵，悟缘再次发出了惊叹，他问道：“这是什么树，怎么会这么巨大？”


    富光和尚又白了悟缘一眼，说道：“没见识！”


    这回悟缘不打算忍了，他语带讥讽，说道：“我确实是没见识，那你既然有见识，那你不妨跟我说说，这棵树究竟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巨大？你能够说得出来吗？”


    富光和尚顿时语塞，好一会之后，他才用不屑的语气说道：“你知道什么，这大海之上，广袤无边，神物无数，有这么大棵树又有什么奇怪的，有道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悟缘等了一会，发现富光和尚没有继续说下去，尤其是没有说出眼前的这棵巨大的树木究竟叫什么名字。于是他“呵呵”一笑，说道：“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在这里夸夸其谈。嗯，果然很有见识。”


    富光和尚的脸皮厚得很，就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悟缘的讽刺一样，脸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鲲站在最前面，对悟缘和富光和尚说道：“好了，就是这里。”他看着前面的巨大树木，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冷冷说道：“告诉你们也不妨，这是建木。”


    建木？这是什么木？没有听说过！悟缘对此一无所知，因此也就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站在他身边的富光和尚就不一样了，他毕竟是安国寺中的杰出人物，寺中的典籍都已经完全对他开放，本人也多次在外边游历，也称得上是见多识广。因此，听见鲲说眼前这棵巨大的树木是建木时，心神剧震，惊呼出声，说道：“建木，这竟然是建木？”


    悟缘有点奇怪于富光和尚竟然会如此激动，他不解地问道：“建木，是什么木？”


    富光和尚翻了翻白眼，一阵无语，说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在建安寺中是怎么修炼的。”


    悟缘冷笑，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言语间一点都不客气，说道：“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自诩见多识广的，结果连个屁都没有说出来，有人说出来了又在这里故作神秘，显得自己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结果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富光和尚冷笑了一声，说道：“夏虫不可以语冰。”他将自己目光投向那棵巨大的建木，眼神中全是狂热，继续说道：“这可真是天地间的神物啊。”


    悟缘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故弄玄虚！”


    富光和尚没有搭理悟缘，继续说着，犹如呓语：“建木，天地间神物也，生天地之中，高百仞，众神缘之上天！”


    悟缘轻轻摇头，表示没有听懂。


    富光和尚哼了一声，说道：“不学无术！”他接着解释说道：“据古老相传，建木乃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上古伏羲、轩辕等众帝君都是通过这一神圣的梯子上下往来于人间天庭。我曾经在大相国寺中的一古老而神秘的经卷中见过这样的记载，”他低声念道，“西南黑水之间，有都广之野，后稷葬焉。爰有膏菽、膏稻、膏黍、膏稷，百谷自生，冬夏播琴。鸾鸟自歌，凤鸟自儛，灵寿实华，草木所聚。爰有百兽，相群爰处。此草也，冬夏不死。南海之外，黑水青水之间，有木名曰若木，若水出焉。有禺中之国。有列襄之国。有灵山，有赤蛇在木上，名曰蝡蛇，木食。有盐长之国。有人焉鸟首，名曰鸟氏。有九丘，以水络之：名曰陶唐之丘、有叔得之丘、孟盈之丘、昆吾之丘、黑白之丘、赤望之丘、参卫之丘、武夫之丘、神民之丘。有木，青叶紫茎，玄华黄实，名曰建木，百仞无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大皞爰过，黄帝所为。”


    富光和尚一口气将这段话背诵完毕，接着说道：“没有想到，贫僧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如此神物，只是，”他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的深色，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以免触怒了鲲，“这棵建木与传说中的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问这个问题的是鲲。


    富光和尚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它的形状好像跟传说中的不一样。”确实，刚才富光和尚背诵的那一段话中已经有了对建木的形容，那就是“青叶紫茎，玄华黄实，百仞无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而出现在三人面前的着建木与这些形容完全沾不上边，而且富光和尚还隐瞒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他曾在那本古老而神秘的经卷中的另一处看到过这样的词句：“九天鲲鹏栖于树顶之上。”


    鲲冷冷说道：“那是自然，因为你们看到的不过是建木的一根树枝而已。”


    悟缘和富光和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根，树枝，还而已，那整棵树木又该有多大？不仅是悟缘，就连刚才说得头头有道的富光和尚也无法想象。富光和尚说道：“一根树枝——”最后一个字的音拉得很长。


    鲲说道：“没错，就是一根树枝。”他转头看了悟缘和富光和尚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转到了眼前的建木上，说道，“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就是要借助你们的力量，将其伐倒，连根一起挖出来。”


    悟缘和富光和尚再次吃了一惊，悟缘问道：“为什么，刚才富光和尚不是说，那是天地间的神物吗，你竟然想要将它伐倒并连根都挖出来，我觉得有个词语可以用在你身上，就是暴殄天物！而且，”悟缘上前一步，看着建木，脸上写满了疑惑，说道，“这建木现在不是你的吗，虽然你说它只是一根树枝，但也是好大的一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