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智和尚尽管气得要命，但为了保持在安国寺众人眼中的形象，普智和尚忍了又忍，终于克制了自己的脾气，没有当场鲁莽地发泄出来。普智和尚合上双手，低声念了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这件事情不是你在这里插科打诨就能混过去的，更何况你刚才已经承认了。”


    悟缘脸上的神情认真起来，盯着普智和尚，说道：“然后呢？”


    普智和尚目光炯炯，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说道：“天道好轮回，你，自裁吧！”


    他的声音在附近海面上回荡，听到的人心中俱是一跳，心中各有所思。明柘和尚自然也不例外，他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手心中出现了两滴汗珠。悟至和尚也是如此，他的双手猛的一震，竟然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悟至和尚急忙双手怀抱，勉强让自己的双手停止了颤抖，不让自己出丑。


    “什么？”悟缘有点没有太听明白，问道。


    “你，自裁吧！”普智和尚又说道。


    “什么意思？”悟缘虽然有点不太明白，但也知道普智和尚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真是没有学识的家伙，”站在普智和尚身后的一个和尚忽然开口讥笑道，“普智师伯的意思是叫你去死！”


    普智和尚回转头盯了那名僧人一眼，眼神中闪烁着恼怒，显然他很是不喜这名僧人突然窜出来插话。


    那名僧人顿时吓了一跳，他本想借此机会讨好普智和尚，却是没有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反而惹来了普智和尚的恼怒。他缩了缩脑袋，闪烁着目光，不敢与普智和尚对视，趁着普智和尚回头的机会，一溜烟地躲到人群的最后面去了。


    甲板上，悟缘回头看了自己身后的人一眼，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对方并没有说谎。悟缘回转头，重新看着安国寺僧人所在的方向。悟缘的脸上带着思索的神情，慢慢讲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投向了空中。好一阵之后，悟缘才重新将目光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情。


    普智和尚将悟缘脸上神情变化都看在眼中，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以为悟缘已经屈服在自己的威胁之下——虽然直到现在为止，普智和尚都还没有直接说出什么具体的威胁话语和措施出来。


    “想好了吗？”普智和尚笑着问道。


    “想好了！”悟缘毫不畏惧地迎着普智和尚的目光，说道。


    “那就请吧，”普智和尚说道，“希望你的死，能够告慰我那可怜弟弟的在天之灵！”


    悟缘看着普智和尚，眼神变得十分奇怪，像是在看一个智障一样。悟缘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了可怜普智和尚的模样。


    普智和尚心中“咯噔”一声，心头忽然升起不妙的感觉，而且对于悟缘用现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感到十分地不舒服。普智和尚说道：“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悟缘说道：“谁告诉你我要自杀了？”


    普智和尚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阴云密布，阴沉得要滴下水来。他寒声说道：“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悟缘轻轻一笑，他脸上的神情顿时灿烂起来，仿佛世间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悟缘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普智和尚气得要发疯，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悟缘无情地愚弄。他恶狠狠地盯着悟缘，喝道：“你可曾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什么后果？”悟缘反问说道，“最大的后果不就是被你杀死？然而就算是被你杀死，我也绝对不会草率地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更何况，你还未必能杀得了我，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普智和尚冷冷地盯着悟缘，眼神中全是冰冷地怒火，好一阵之后，普智和尚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又马上睁开，此时他眼神中的怒火已经完全去尽，只剩下纯粹的冰冷。这更加让旁边的人感到可怕。


    普智和尚开口了，语调平淡，没有丝毫起伏，也听不出喜怒，说道：“看来你果然是入寺的时间不长，对于我的名声和手段还是不太了解。”


    “哦，”悟缘说道，“那么看来我要向我的师兄们和长辈们打听打听你的为人做派了。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声名于我如浮云，”普智和尚说道，“你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已经决定了，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你死掉，定会让你尝尽我东莱寺对付敌人手段，若不能将你的骨头折弯，我法名普智二字都倒过来！你先过来吧——”说到最后，普智和尚大喝一声，双手成爪，往空中一抓，就想要将悟缘抓到安国寺的船只上去。


    “普智师兄手下留情——”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明柘和尚从后面冲了出来，双手张开上举，作势要挡住普智和尚这一招。他在后面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出来为悟缘出头，若是就这样让普智和尚将悟缘抓走，且不管悟缘最后究竟会如何，建安寺僧众的士气崩溃那是肯定的。那样的话，其他僧人对建安寺的忠心会大打折扣，即使接下来进入神山，僧人们即使有了收获，有多少会用在建安寺中那可是未知之数。而在千辛万苦但又错过这次机会之后，下一次能有多少机会重新遇见这神山，明柘和尚可帮扶说。因此，明柘和尚最终还是走了出来，站在了悟缘面前。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建安寺这一边，明柘和尚双手上举；安国寺那一边，普智和尚双手下抓。两人的动作停止，静止在那里，仿佛两座雕塑。


    然而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明柘和尚预想中的激烈碰撞并没有出现。


    周围的人的愕然，怔怔地看着这两个人。


    悟缘既感动又感到有些好笑，说道：“明柘大师，你这是——”


    那边普智和尚也反应了过来，他怒喝一声，又是向这边一抓，喝道：“给我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