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柘和尚无处可逃。


    普智和尚看着悟至和尚，神情间智珠在握。在他看来，悟至和尚此时就如同落入了老猫爪子中的老鼠一样，再无逃脱的可能。普智和尚打量了一阵悟至和尚，语气中都带着一丝戏谑，说道：“不如这样，你把手中的那个家伙交给我，我就放你一马，如何？”


    悟至和尚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道话吗？”


    普智和尚神态高傲，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似乎现在同悟至和尚说话，都是在对他进行施舍。普智和尚说道：“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你现在还有别的可用的选择吗？”


    悟至和尚没有说话。


    普智和尚又笑了一下，将悟至和尚玩弄于股掌之间所带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他见悟至和尚没有说话，决定加强一下自己的承诺，说道：“如果你觉得先前的条件不满意，我还可以加上一条，那就是我保证船上的其他人都可以安全离开，当然，你手上的悟缘除外。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悟至和尚开始有些动摇了，但只是片刻之后，这种动摇被终止了。悟至和尚盯着普智和尚，说道：“不，我拒绝。”


    “为什么？”普智和尚大为惊讶，他倒不是惊讶悟至和尚的拒绝，而是惊讶于悟至和尚的决绝。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悟至和尚的眼睛，再次问道：“为什么？”


    悟至和尚丝毫没有示弱，回敬了过去，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不相信你，因为你不值得信任！”


    普智和尚的脸色变了，嘴唇有些发抖，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立即爆发。普智和尚盯着悟至和尚的脸，冷冷地说道：“虽然我这个人也许不能给你所谓的信任，但我现在却能给你最重要的东西……”普智和尚没有说完。


    悟至和尚忍不住追问道：“是什么？”


    普智和尚说道：“是希望。”


    悟至和尚顿时沉默不语。


    普智和尚说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你，还有你那些师长以及师弟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而活着，是所有事情的希望。怎么样，再考虑一下吧。”


    悟至和尚低着头沉思了一会，猛然抬头，说道：“不，我还是拒绝。”


    悟至和尚的这句话刚刚从口中吐出，普智和尚的脸色就马上完全变了，之前强行忍住的怒火也如爆发的火山一样强烈地喷发了出来。普智和尚咬牙切齿地骂道：“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还真是猜对了，我完全没有要放过你们的打算，之前也不过是逗你们玩而已。今天你们船上所有的人，不管是还留在船上的还是那些至自己同伴于不顾跳到小船上想要独自逃生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不会放过，盯要让你们知道忤逆我的下场。”


    普智和尚原形毕露，悟至和尚反而松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你本来的目的了。”


    “不，”普智和尚的脸色愈发阴沉，恨声说道，“不，这不是我的目的，而是你们的结局，我曾经给予了你们希望，你们却选择了绝望。这都是你们自找的，现在我就成全你们。”


    普智和尚伸出了一只手，喝道：“刀来——”


    空气中传来了奇异的嗡嗡的声音，接着光芒闪过，之前在普智和尚手中出现过匕首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普智和尚抬起手，指着悟至和尚，喝道：“把他扔过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悟至和尚还没有说话，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就听见那个声音说道：“你为什么不自己过来，用那把破匕首来斩下我的脑袋，又或是，在我身上施展你那些所谓的酷刑？”


    “谁，谁，是谁在说话，快给我站出来！”这个声音有些陌生，普智和尚一时之间听出来是谁说话，但是这两句话语中明显充满了对他的蔑视，以至于普智何事大为光火，这么喝道。


    悟至和尚则睁大了眼睛，脸上不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的目光投向了自己怀中的悟缘，因为他能够感觉到，之前那个声音就是从悟缘身上发出的，可是悟缘不是已经重伤濒死，已经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了。而且刚才的声音与悟缘的声音有着明显的不同，这也是为什么普智和尚一时之间没有听出来是谁在说话的原因。


    就在这个时候，悟缘缓缓睁开了眼睛，接着他轻轻一跳，从悟至和尚手中跳到地上，冷冷地看着对面的普智和尚。


    普智和尚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悟缘，嘴巴微微张开，却没有一个字从那里吐出来。


    悟至和尚也睁大了眼睛，声音微微颤抖，说道：“师弟，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普智和尚忽然大声叫了起来，说道，“我之前明明已经将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将我怎样？”悟缘冷冷地接住了他的话头，说道，“杀了我吗？可惜，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是什么意思？”普智和尚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悟缘突然伸出一只手，向前一握，普智和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悟缘这边移动，把自己的脖子投入了悟缘的手掌中，现在普智和尚的脖子被悟缘牢牢地掌握住了。


    普智和尚眼睛中露出了惊骇的光芒。悟至和尚同样是如此。情势变化是如此之快，让人目不暇给，完全反应不过来。


    悟缘的手掌微微用力，普智和尚的脖颈处发出了巨大而可怕的声响，听起来普智和尚的脖子马上就要被悟缘捏成肉酱。


    在这生死关头，普智和尚身上的潜力全部激发出来，他大吼一声，双臂一震，身体蜷起猛然向上一窜，脱离了悟缘的掌握。普智和尚落在不远处，他呼呼地喘着气，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留存着一个明显的乌黑掌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悟至和尚也呆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