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了明真和尚最后的结果，悟至和尚还是忍不住追问道：“明真大师，究竟怎么了。”


    空印和尚泪流满面，说道：“明真大师在东莱寺来人的逼迫下，不甘受辱，自爆了——”


    悟缘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他也能够想象得到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和果决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和行动来。他心中对着从未见过面的明真和尚充满了敬佩之情，叹息了一声，说道：“明真大师，真不愧为坚毅果敢之人，悟缘佩服。”


    “啪——”的一声响起，悟缘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悟至和尚重重地一掌拍在椅子上，将一边的扶手拍得粉碎，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东莱寺，真真是欺人太甚，我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他发完这个誓言，继续看着空印和尚，说道：“然后呢，其他人呢，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空印和尚苦笑了一声，说道：“其他人还能怎么样，东莱寺本来就是有备而来，又是里应外合，寺中僧人哪有什么好下场。只是明真大师自爆也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东莱寺的人也不免受了伤，还有人伤得较重。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寺中一些僧人逃命的机会。我，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说起来，真是惭愧，我们都是借用了明真大师性命，才苟活到如今。”


    喘了一口，又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空印和尚说道：“就算是从寺中逃了出来也不算完，东莱寺采取了各种手段来追捕我们这些从寺中逃出来的僧人，他们还给我们都标注了赏格，鼓励其他人来抓捕我们，现在只要寺中僧人一露面，就会马上有人过来抓捕。能够在外面苟延残喘的，除了我之外，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了。”


    空印和尚望向空庆和尚，又将目光在悟至和尚和悟缘脸上扫了一下，说道：“今日若非是两位师伯叔，恐怕我就得到东莱寺的黑狱中去与那些师兄弟以及长老们见面了。”


    空庆和尚忍不住问道：“那东莱寺如此行事，大相国寺就不管吗？”


    三人将目光都集中在空印和尚身上，等着他的说法。毕竟现在这几个人中，只有空印和尚一直是在大陆，经历了此事，只有他才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


    空印和尚缓缓摇头，脸上的苦笑更深，说道：“从未听说大相国寺有高僧或是长老对此事有过评论。倒是在他们的低阶弟子中，我倒是偶然听见过几次议论，什么观点都有，不过，我相信也没有什么作用。而且，我还听说——”空印和尚迟疑了，没有立即说下去。


    悟缘问道：“听说了什么？”从空印和尚脸上的模样来看，他听说的事情似乎很不简单。悟至和尚及空庆和尚也一齐用追问的眼神看着空印和尚。


    空印和尚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他说道：“我听说，有寺中的僧人千辛万苦，躲过了东莱寺的重重布置，到了大相国寺，去向大相国寺的长老们陈情，请他们出面处置此事。可是，他们刚进入大相国寺，就被东莱寺的僧人抓走了。”空印和尚又补充说道：“我这也只是听说，具体实情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


    悟缘三人脸上再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如果空印和尚所说的这件事情属实的话，那就表情，建安寺被毁灭这件事情的背后实际上是由大相国寺在主持，当然，也不排除只是大相国寺中的一些人在为东莱寺撑腰，毕竟大相国寺家大业大，什么人都可能有。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与大相国寺是脱离不了干系。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悟至和尚再次伸手一拍，只是先前椅子的扶手已经被他拍得粉碎，这一次他的手落了空。悟至和尚恨恨地将手收回，转头看向悟缘，问道：“悟缘师弟，你可知道原因？”


    悟缘思索了一下，缓缓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我对大相国寺基本上没有什么了解，不过依我想来，不外乎是两个原因。第一个么，那就是大相国寺想要借东莱寺的手，从我建安寺中得到去神山的路径或是神山的秘密。既然东莱寺能知道那么多关于神山的事情，大相国寺没有理由不知道，只是他们毕竟是佛门首脑，还需要维持整个佛门的秩序，才没有自己直接出面。而且以东莱寺的实力，得到了神山的秘密，也不敢不交给大相国寺。”


    悟至和尚点点头，说道：“师弟你说得很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第二个原因呢？”


    悟缘缓缓地伸出了第二根指头，说道：“第二个理由还是与神山有关，那就是我建安寺把持了神山的秘密三百多年却一直没有禀告给大相国寺，很有可能让他们产生了危机感，认为已经控制不住本寺了，又怕有其他的寺院有样学样，不听自己指挥，甚至是暗中积蓄实力以便取自己而代之，所以需要杀鸡骇猴，警醒其他寺院。正好本寺与东莱寺一向不对付，所以就顺水推舟，将他们做刀，而大相国寺就是持刀的那只手。”


    悟至和尚合掌一击，说道：“师弟之言，甚合我心。”他冷笑了一声，说道：“大相国寺，堂堂佛门领袖，竟然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岂不是令人齿寒！这大相国寺呀，迟早要完！”


    悟缘也点头，说道：“师弟也认为他这么做也甚为不智，如此大的行动，又是如此大的声势，天下人怎么可能不知，又怎么可能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有了建安寺的前车之鉴，剩下的寺院中，又会有几个会真心实意地为大相国寺奔走卖命？”


    空印和尚插嘴说道：“悟缘师叔说得很对。这些日子，师侄我虽然一直东躲西藏，却也听说有些寺院已经开始对大相国寺有了戒心，开始寻找自己的出路，特别是那些与东莱寺有龃龉的寺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