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正视悟缘，沉吟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认为，之所以今天你会落入到现在这种局面，有两个原因……”


    悟缘也正视那只猴子，静等他继续说下去。


    猴子停了一会，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第一，是你的资质根本不行，甚至还比不上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和尚。不，应该说是远远不如，若没有大的奇遇，你这一辈子的成就也就止于此了。”


    悟缘心中顿时一沉，脸色也有些讪讪。虽然他也曾经怀疑过自己修炼的资质，但这样直白地被人指出来，他还是感觉到很是不爽。至于猴子说到的“他身边的那个小和尚”，他知道，一定是指空庆和尚。空庆和尚资质在建安寺中定是数一数二的，否则在寺中诸僧人也不会那么宠着他，爱护他，并且将其视为建安寺中兴的希望。


    猴子无视悟缘的脸色，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继续说道：“第二，你的基础太差。在你遇到建安寺僧众之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修炼。上了船之后，你也不过了解了一些皮毛，根本没有系统的学习。可笑那些老和尚，一个个都被你身上所谓的佛光晃话了眼，根本看不到背后的真相——”


    悟缘轻轻“哼”了一声，从猴子的这些话来判断，悟缘在上到建安寺船只上之后的那些神异表现，多半是他弄出来的，至于猴子的目的，那真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只可惜他棋差一着，没有想到后面有那禁忌的存在横空杀出，将他的所有打算全部打破，甚至本人还被镇压了一段时间，也只有趁着那禁忌的存在不在了，才获得了自由。


    猴子就当没有听见悟缘的“哼”声，继续说了下去：“——而他授予你的那本赤曜炎雷惊虹棍法，虽然在他看来不算什么，可是如果哪怕你只是稍微去了解一下过去的历史，就会发现，你手中的这本赤曜炎雷惊虹棍法可是大大的有名，有名到了若是你不小心将其泄露出去，恐怕就会立时遭遇不测。”


    “为什么？”悟缘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猴子重复了一句，略显诧异，说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你以为它凭什么那么有名。你要知道，就是在我纵横天下的那个年代，它在天下功法排名中也可以排到前五十位，绝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垃圾功法。我甚至也动了心思，想要找到它的主人，以求得一观。可惜呀，我一直诸事缠身，抽不出时间来做这件事情，差点给自己留下了遗憾。”


    感叹完了之后，猴子继续说了下去，道：“赤曜炎雷惊虹棍法来历莫测，据传其有可能来源于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他大闹天宫时赖以成名的绝技，也有传言说，它起源于东方某国的军阵，是战场上的杀戮之法，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很厉害的绝技。今天落到了你手上，还希望你不要让它蒙尘。”


    悟缘沉默不语。如果现在这种情况还不算“蒙尘”的话，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蒙尘了。


    猴子话题一转，继续说道：“其实这也不能全都怪你，要知道，赤曜炎雷惊虹棍法虽然名为棍法，实际上却是一整套的修炼体系，博大精深，卷帙浩繁，没有前辈能人指点，确实是容易走弯路，甚至是，想要入门都不可得。那一位，虽然是世所难见的天才，却并不见得能算上是一个好老师。”


    悟缘的眉毛轻轻一动。


    猴子微微一笑，脸上神情颇为自得，说道：“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后世只能猜测有几个人疑似他的学生。那就是因为他教育不得法，又不自省，不让他们打出自己的名号呀。”


    悟缘略想一想，好像挺有道理，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等悟缘想出个结果来，猴子又说道：“如果他懂这些的话，定然不会将赤曜炎雷惊虹棍法就这样浑沦吞枣地交给你，而是应该循序渐进，避免拔苗助长。”猴子伸手在自己身上一揪，从身体上揪下一根毛发来放到自己掌心，他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掌心处放出了光芒。晃花了悟缘的眼睛。光芒散去，猴子的掌心中出现了一卷书册。


    猴子将那卷书册拿在手中，递到了悟缘面前，说道：“这个给你！”


    悟缘迟疑了一下，伸手将其接了过来。书册封面的几个古篆字体赫然进入悟缘的视线当中：“赤曜炎雷惊虹”，却是少了“棍法”二字。悟缘将信将疑，抬头看了那猴子一眼。


    猴子微微一笑，脸上神情颇为自得，向悟缘示意了一下，让他继续往下翻，继续看下去。


    悟缘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手中的书册上。他打开书册第一页，扫了一眼，顿时吃了一惊。这一页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左边是之前悟缘曾经见过的“赤曜炎雷惊虹棍法”的原文，右边则是字数多达数倍乃至十数倍的详细注解，从猴子那自得的模样来看，这些注解显然是他写上去的。


    悟缘将书册翻到了下一页，扫了一眼之后，再往后翻。越是往下翻，悟缘越是心惊，到了后来，悟缘“唰”的以下将书册合上，霍然抬头，盯着那猴子，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悟缘可是记得，就在片刻之前，猴子还以为不曾得到“赤曜炎雷惊虹棍法”为憾，现在居然连注解都弄出来了，可见他已经精研一段时间了。那么，他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原文的呢？


    悟缘心中蓦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猴子点点头，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不错，你想得不错，只要你知道的事情，我自然就会知道。当然，他也是一样！”


    “你，你们——”悟缘十分愤慨，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自己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猴子脸上的肌肉挤在一起，慢慢上翘，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悟缘更加恼怒，伸手将手中的书册揉在一起，就要往猴子的脸上摔去。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将那卷书册拿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