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齐的?悟缘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个字组成的姓氏。这个姓氏,从他出生开始,就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的血液和骨髓中,同时也是他悲惨遭遇的源头。虽然悟缘在复活重生之后,闭口不提自己的过往,就像是自己完全失忆了一般,但是在实际上,悟缘从来也没有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他只是将那些不堪的过往全部埋在心里。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相应的实力,就算是将这些事情整天挂在嘴边,也不过是徒惹人厌烦,甚至是为自己惹来不测的灾祸。
长久以来,悟缘一直将这些事情掩埋在心底,有时候甚至是他自己都怀疑已经真的将所有事情都忘记了,然而,在今天,在现在,他听到了“齐家”两个字,以前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想了起来,全部涌上了心头。悟缘心潮澎湃,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了巨大的石头一般,激起了巨大的浪花。一时间,悟缘恨不得立时冲进去,将那齐家的人揪出来,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狠狠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悟缘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实力。经过在南江城的涅盘之后,齐家已经不可能有人能够阻挡自己了。
悟缘怒发冲冠,血脉贲张,迈腿就要向那座酒楼走去。
但是他的脚刚刚提起,还没有重新落到地上,悟缘已经冷静了下来。齐,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姓氏而已,在这个世界上,姓齐的人不计其数,在没有见到真容之前,谁能肯定那人口中的齐家就是悟缘已经所在的那个齐家呢?而且,与齐同音的姓氏也有不少,这也是不能忽略的事情。若是在冲动之下弄错了,势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悟缘并不怕麻烦,只是自己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些无谓的麻烦能少一点是一点。更何况,铁手帮的人在外面如此叫嚣,只要不是缩头乌龟,肯定会出来应对,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是缩头乌龟的话,又怎么会得罪铁手帮这种下流帮会,并且在之后还大摇大摆毫不掩饰自己踪迹的在这“红春馆”中享乐。只需要片刻功夫,自己就可以知道里边的齐家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想到的那些人了。
悟缘收回了自己的脚,站在原处,静静地等待着。
事情的发展没有辜负悟缘的期待。
铁手帮的叫嚣过后,红春馆中顿时变得静悄悄的,一会儿之后,里边继续传出了丝竹之音,享乐继续,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红春馆门口那两个守卫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盯着铁手帮那领头的人,似乎在笑他们不自量力。
铁手帮那领头之人脸色很是不好看,很是挂不住。他身后的帮众也是如此,同时传来了小声的议论声。那领头之后怒喝一声,再次喊道:“姓齐的,你别以为躲在在红春馆中就没事了,快点给我滚出来,否则我铁手帮定与你没完!”
在这句话过后,红春馆中的丝竹之音再次停了下来,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红春馆的楼上传了出来,说道:“这是谁在外边大吵大闹,都影响到本少爷观看节目了。”
这个声音传了出来,被悟缘听得真真的。悟缘在此前从未听过这个声音。看来至少此人不是悟缘想象中的那个齐家的人了。不知道怎么的,悟缘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色。
但悟缘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继续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虽然他此前从未听过这个声音,但终究还是没有证实或是彻底否决自己心中的猜想,以防万一,悟缘必须要彻底弄清楚这一点。
楼上传来的回应让楼外的铁手帮骚动起来,那领头之人伸出双手,示意自己的人稍安勿躁。他自己则是提高了声音,喝道:“姓齐的,你何必在那里惺惺作态,我们是谁,难道你一点数都没有吗?今天下午的事情,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今天下午的事情?”楼上的那个声音迟疑了起来,说道,“今天下午有什么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
红春馆外,铁手帮的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疑惑的神情,那领头之人也是如此,心中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不过下午的事情是自己帮众亲眼所见,又是发生在自己帮众的亲友身上,手下的人断然不会欺骗自己。
还没有等那铁手帮的领头人理清头绪,红春馆楼上的一个窗户突然被打开了,一个脑袋从窗户中探了出来。借助楼外的灯光,可以看见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脑袋,长得还颇为清秀,只是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酒色之气。此时那年轻男子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楼下的铁手帮的人,身子又向外边探了一些,说道:“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呀,你倒是提醒我一下呀!”
不用在多说什么了,那领头之人只看那年轻男子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是在戏弄自己,实际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心中一清二楚。铁手帮领头之人面皮涨得通红,突然伸手戟指那名青年男子,喝道:“姓齐的,竟敢戏弄你老子我,你等着瞧,我定会让你后悔今日之事!让你知道得罪我铁手帮的下场!”话音尚未完全落下,此人再次气势汹汹地向红春馆楼内走去,悍然推开了门口那两个守卫的手臂,走进了红春馆中。铁手帮的帮众跟在他身后,也一拥而入。门口的守卫见阻拦不住,索性也不阻拦,任由他们进去,只是分出了一人,同时跑了进去,不知道是向谁禀报去了。
悟缘站在楼下,冷冷瞧着楼上的那个年轻男子,虽然此前未曾听过他的声音,但他的面孔却与悟缘记忆中的一些人重合起来。没有错,就是这个齐家。悟缘的眼神中闪过了冰冷的光芒,无数的杀机不停地闪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