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庆和尚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是的，明柘大师非常吃惊，我在明柘大师身前这么多年，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我都从来没有见过明柘大师如此吃惊的神情。”


    富奇和尚说道：“那是因为，他看见的是一个已经死去了很长时间的人啊。任何一个人看到一个死去很长时间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都免不了会大吃一惊的。”


    悟至和尚看了富奇和尚一眼，没有搭他的话茬，只是接着问空庆和尚，说道：“那之后呢，之后明柘大师与他说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你且一五一十地到来。”


    富奇和尚见悟至和尚不搭理自己，轻轻地“哼”了一声，将脸转向别处，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空庆和尚缓缓摇头，说道：“没有了，再也没有了。”不等悟至和尚追问，空庆和尚进一步解释说道：“明柘大师惊呼之后，说出了一个字来，只是当时我被大师的惊呼吓住了，根本就没有听清。那人倒是说了一声自己法名叫做元悲，然后再没有多说一个字，他向明柘点了点头之后，就飘然而去，连头都没有回。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也再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若不是从他口中说起，我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空庆和尚缓缓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似乎是要让自己的回忆更加清晰一些，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悟至和尚望向富奇和尚，看了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到空庆和尚，说道：“那之后呢？明柘大师说什么了吗？”


    空庆和尚摇摇头，想了一想，说道：“不，应该没有了，我记得，明柘大师与那元悲和尚见过面之后，就一直在等待大相国寺的召见，可是一直等到最后，也没有等到。当天晚上，大相国寺内就传出话来，说我们可以走了。这么看来，现在想来……”空庆和尚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悟缘说道：“这么来看，倒像是那个元悲和尚要见大师。”


    此言一出，悟至和尚与空庆和尚也缓缓点头。


    悟缘抬头望向富奇和尚，说道：“是此人吗？”


    富奇和尚看了悟缘一眼，看他的模样，是很不想搭理悟缘等人，还在为悟缘等人不接自己的话茬而生气。不过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富奇和尚最终还是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想，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会去假冒元悲和尚的名头，特别还是在大相国寺中，又或者是在东莱寺中，除非那人嫌弃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


    “那么，刚才你说元悲和尚是已经死去的人，那究竟是什么意思？”悟缘问道。


    富奇和尚说道：“那是因为在世人眼中，他早就已经死去了。”


    “早就已经死去了，”悟缘沉吟，说道，“那么他就是假死咯，他是要借机躲避自己的仇家还是东莱寺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谁知道，”富奇和尚说道，“不过我倒是听说，元悲这个法号，乃是大相国寺中一位长老赐予他的。”


    “什么？”悟缘和悟至和尚浑身剧震，睁大了眼睛，喝道，“竟有此事？”


    富奇和尚说道：“是真是假，我也没有证据。不过东莱寺与大相国寺关系如此紧密，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说不定那元悲和尚本来就是从大相国寺中出来，被派驻到东莱寺中去的，只不过当时改了法名，后来又将法名改了回去而已。我们又不是当事人，这中间的曲折，谁能够说清楚呢。”


    悟缘缓缓点头，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这样的人，东莱寺中有很多吗？”


    “这个，谁能够说得清楚呢。”富奇和尚撇了撇嘴，说道，“我又不是东莱寺的住持，这种事情，问我也没有用。更何况，就算是东莱寺的住持，肯怕也未必能够完全知道。”


    悟缘默然，他知道富奇和尚所说的完全有可能。只是，几个人说了半天，只是知道了有元悲和尚这么一个人，但对他其他的信息几乎是一无所知。看这情况，富奇和尚也未必能够知道多少。但是悟缘还是不死心，向富奇和尚提出了这个问题，果不其然，富奇和尚给出了悟缘预想当中的答案，那就是，不知道。他也只是听说而已，不管怎么说，他终究只是安国寺的僧人，而不是东莱寺中的核心弟子。


    悟至和尚喝道：“你是从谁哪里听说到这些事情的？”他的眼神不住地在包括富奇和尚还有富能和尚、念玄和尚在内的三人身上逡巡。


    富奇和尚脸上带着讶异的神情，说道：“当然是从普贤和尚那里。”他脸上一副除了他还能有谁的模样。


    悟至和尚默然。现在普贤和尚已然自爆，尸骨无存，根本无从验证。更何况如果普贤和尚愿意说的话，也不会自爆了。


    悟缘轻轻皱了皱眉头，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些事情，是普贤和尚对你说的？”


    “当然不是，”富奇和尚猛然摇头，嘴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我算是什么东西，普贤和尚怎么会对我说这些事情。只不过我平时沉默寡言，东莱寺的人都将我当成了不存在的空气，平日里说话也就不怎么避讳我，所以我才能听到一些别人听不到的事情。”


    别人，大概是指富能和尚吧。悟缘这样猜测。不过另一个问题涌上了他的心头，悟缘问道：“东莱寺的人，还有其他人在吗？”


    “那是当然，”富奇和尚说道，“建安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实力虽然排名靠后，但也不是一个普贤和尚能够打得下来的。更何况，这肯定是东莱寺的决定，绝不是普贤和尚个人的举动。至于他们到底出动了多少人手，这可就不是我所能具体知道的事情了。”


    “安国寺呢？”悟至和尚突然问道，“在这件事情上，安国寺出了多少力？”


    富奇和尚不屑说道：“安国寺与建安寺本就是仇敌，在这件事情上出多大力都不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