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放下茶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起身往外走，路过小公子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小公子忽然低声笑了：“在下的今日只怕就是王爷的明日。”


    战王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外走去。


    追上沈青霜的脚步，从安保手中接过了伞为她撑着。她抬头看了看他，笑道：“您身份尊贵，我哪能让您给我撑伞啊？”


    战王不以为然道：“我愿意，旁人又能说什么？”


    “您真是位有趣的人。我其实对您挺好奇的，您长相好、家世好、能力强，脾气似乎也不错，若您愿意，如今孙儿都该有了吧？可您却坚持不娶妻，坊间传闻，您钟情于一位已经嫁人的女子，可您亲口和我说您‘永不言悔’。那么……您的执着是什么呢？”


    “弄清楚了我的执着，你又能如何？”


    “不如何。我纯粹就是好奇，您愿意说，我就听着；您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过。”沈青霜笑得眉眼弯弯，“我很看得开的，别担心。”


    二人撑着一把伞，并肩在雪地里慢慢走着。


    沈青霜以为战王不会说了，可他却开了口：“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我曾经见过你。”


    “什么？！”


    那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的事了，同样是个下着大雪的日子，边疆苦寒之地，战王刚到那边才一年。


    见到那位少女的时候，她也是斜倚在一棵繁茂的松树上，只着寻常衣裙未披大氅，精致美丽如雪中仙子。


    年轻的战王抬头时与她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很美，犹如浩瀚星空。


    当时先开口的是战王，说的话是：“你不怕冷，也不怕掉下来么？”


    少女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声音清脆悦耳：“我不怕冷，也不怕掉下来。”


    少女翩然落地对着战王福了福身，脚步轻盈，踏雪离去。


    他们没有问过彼此姓名、身份，此后也未再见过。只是战王不知为何自那以后常常会想起她，于是秘密派人去寻找，可是连半点踪迹都寻不到。


    时日渐长，始终寻不到人的战王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做了一场梦，把梦当了真？


    有些人相守一辈子，也未必生出感情来；而有些人只一眼便刻入骨血，再难忘记。


    沈青霜目瞪口呆：“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就是您二十年前遇到的那位姑娘？”


    “我不确定。但是你与她一模一样，说的话做的事也一样。”


    “不可能！我根本没来过这个世界，也没见过您。”


    “或许是你的前世？”


    “前世？那更不可能，我的前世……”沈青霜忽然闭嘴，她乱成一团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这个世界的她是a，二零一九年的她是b，末世的她是c，那么a过世之后转世成了c，然后b过世之后，“重生”成了c，所以她现在有两个前世是没毛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