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青荷一天天长大，从皱巴巴的小猴子长成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凌音的心从来没有放下过，甚至越揪越紧。


    每次青荷那软软香香的小身子依偎在她怀中时，她都忍不住紧紧地抱着她，就怕一松手这美好的小人儿就会消失一般。


    看多了悲欢离合、生死离别，她的胆子却是越来越小。


    青荷三岁那年的中秋，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正好，小小的、金黄的花朵散发着芳香。


    凌音抱着青荷在院子的桂花树下教她画画，小姑娘忽然停下手，甜甜地喊了一声：“姨姨。”


    凌音笑着抬头，正想问她“怎么了”，眼角却瞥到一抹黑色身影。


    笑容顿僵，她蓦然转头，双眼大睁，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小人儿，双唇抖了抖，终是没说话。


    小姑娘却偏了偏头，笑盈盈地开了口：“哥哥，你是谁啊？你长得真好看。”


    冥主没忍住，笑出声来。他负手慢慢走了过来，黑色长袍依旧逶迤拖地。


    “小妹妹，要不要跟哥哥去玩啊？”这话说的就跟那些拐子没差别。


    凌音忍着恐惧、难受，垂着眼眸快速地回了一句：“她哪儿都不去，请您回去吧！”


    冥主看了她一眼，掩去了眸中情绪，似笑非笑道：“有些人，你留不住，若是强求，不过是伤人伤己。”


    “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也不想懂！”凌音忽然站起来，对冥主怒目而视，“你既然那么喜欢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轮回中沉浮？你是冥主，你定然有法子帮她，可是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冥主眼中闪过错愕，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这是她的命运，我无权干涉。”


    至于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他压根就没提。


    “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总是活不长久？为什么三生石上什么都不显示？为什么……”


    “你只是个小小鬼使，这不是你该探听的事情！”冥主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转头却语气柔和地对青荷笑道，“小妹妹，哥哥过两天再来看你。”


    抬手摸了摸青荷软软的头发，目光在凌音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而后旋身离去。


    凌音心中苦涩，悠悠叹了一声。


    “姨姨，你为什么不高兴啊？”


    望着青荷疑惑的小脸，凌音只能弯起了嘴角，柔声道：“姨姨没有不高兴。对了，刚才那位哥哥的事不能和你爸爸妈妈以及哥哥说，好不好？”


    “这是姨姨和小荷的小秘密吗？”青荷歪了歪头，笑了起来，“哥哥是姨姨的男朋友吗？小荷看得出来，哥哥喜欢姨姨哟！”


    凌音一愣，苦笑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也不会喜欢我……”


    “可是……哥哥看姨姨的眼神就和爸爸看妈妈的眼神是一样的啊！”青荷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


    凌音被她的小模样逗笑。


    “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你这小丫头就别管这些了。”伸手刮了下小姑娘的小鼻子，“你要继续画画，还是去休息一下？”


    “画画！”


    小小软软的身子依偎着她，她脸上笑着，心却在哭着，如此可人儿，为什么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