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海没有说下去，房间里一时静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斟酌着开了口：“你认识阿雅，你该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用宁宁的话来说，她是‘误入凡尘的仙子’，我深以为然，所以从来没想过去告白，毕竟‘仙子’是‘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


    夏秋听他说起阿雅，虽然脸色发白，却没有打断他。


    “阿雅去后，我以为我的心也跟着一起去了，直到三年前在公司里见到你。”他顿了顿，似是在回想当时的情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我记得你，你是宁宁和阿雅的朋友，也是曾经勇敢对我告白过的姑娘。你当时穿着白色上衣、黑色百褶裙，脸上是淡淡的微笑。我站在门口看着你专注地听别人说话，我觉得你恬静、温和，让我心安。”


    她惊讶抬头，他却伸手覆盖住她的眼睛。


    “这一幕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甚至还记得当时空气里弥漫的咖啡香味。”她的长睫刷过他的手心，有些痒，可他还是没有挪开手，“我喜欢阿雅两年，又用了三年祭奠她，够了，已经足够了……”


    夏秋心跳很快，因为看不见，所以感觉格外敏锐，她总觉得他说这些是有深意的，可是她不敢多想，怕会错意。


    “夏秋，是你不管不顾闯进了我的生活，是你先撩拨我的，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你不能就这么……不要我！”


    手心濡湿一片，他听到她哽咽道：“明明……是你不要我！”


    他挪开手，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可是旧痕未干，新痕又添，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落下。


    他无奈又心疼，只好出言吓她：“你再哭，我就亲你了！”


    “我也、不想、不想哭啊！可是……”眼泪不听话，她能怎么办？


    他忽然笑了：“所以你是在期待我的吻么？”


    她脸一红，瞪他一眼，咬唇低头，不让他看到她的脸。


    轻抚她的头发，他温柔说道：“夏秋，我放下阿雅，你做回自己，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不好？


    能相信吗？要答应吗？若是重沓覆辙，她还能承受再一次心碎吗？


    她不说话，他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来不及了吗？太迟了吗？


    他苦笑，她这些年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点一点对他失望，直至绝望……


    “温海，其实你不必勉强。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不一定要回应……”


    他摇头，打断她的话：“我没有勉强。以前我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但现在我明白了。你早就在我心里了，夏秋，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一起走下去……


    多么诱人的话，她抵抗不住，也不想抵抗了。


    沉沦吧，哪怕最后依然万劫不复……


    “我不确定……”她抬头看他，很认真很认真，“我不确定你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和你一起走下去，我想试一试……”


    他眼圈微红，下沉的心又浮了上来，他露出微笑，慢慢靠近她：“那就说好了……”


    尾音消失在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