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之瞳，已恐怖到这个程度了？”


    殿内的冷森恐怖之感，自然是来自寂灭之瞳。


    陈谋能感觉到，寂灭之瞳的威能比起十年前又增强了不少。


    陈谋进来后顺手一带，将殿门关上。


    宫殿内设立有一个屏风，上面绣着山川河海。


    屏风后面，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纤巧的身形。


    “清尘。”陈谋开口，话语有些干涩。


    “陈谋，是你吗？”一道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是我。”陈谋恢复了自身的容貌和气息。


    他迈步上前，绕过屏风，想看看后方的情形。


    凌清尘盘坐于地上，一道道气运化作龙形，在她周身盘旋回绕，起着镇压寂灭之瞳的作用。


    她的美丽，比起十年前并没有消减半分，但气质却变了很多。


    凌清尘抬起头来，看了陈谋一眼，眸子寒冷如冰，几乎要冻结陈谋的灵魂。


    她的左眸仍被额角刘海遮住，只漏出另一边的眸子来。


    但寂灭之瞳的威能，早已渗透虚空，无孔不入，遮挡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以往也是靠着种种封印，限制寂灭之瞳的威能，而不是靠刘海遮挡。


    “对不起。”陈谋一叹。


    陈谋当日选择逃离，乃是最好的选择，但造成如今的局面毕竟也是他的责任。


    看情形，凌清尘为了镇压复苏的寂灭之瞳，不得不被困在此地，枯寂十年。


    玄者寿命悠长，有很多个十年。


    但年轻时的十年，却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十年。


    凌清尘摇摇头：“这是我的选择，你不需要说对不起。”


    陈谋道：“毕竟是我连累你耽误了十年青春。”


    “这没有什么，”凌清尘语气平静，“人生何处不是修行，这十年里，我被困在此殿，不能够离开，却也是对心境的磨练。”


    “当日，我负伤而回，寂灭之瞳几近失控，父皇非常震怒，本想拿曹源问罪，但我制止了他。我相信我能熬过去，直到最终驾驭寂灭之瞳，到时候再与曹源一较高下。”


    “你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好的。”陈谋说的是凌清尘对于驾驭寂灭之瞳的自信。


    初见面时，凌清尘显得比较悲观，认为寂灭之瞳无法逆转，无论如何都会走到失控的局面，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如今的想法却改变过来。


    “我的想法转变，也是多亏了你。”凌清尘道。


    “怎么可能？”陈谋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功劳。


    “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能完全抵抗寂灭之瞳影响的人。从那开始，我的想法就发生了转变，寂灭之瞳并非不可战胜。”凌清尘道。


    “咳咳。”陈谋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凌清尘的目光。


    怎么感觉自己功劳还挺大的？


    都是错觉。


    “对了，这十年里，我也思考了一些控制寂灭之瞳的手段，现在传给你。”陈谋道。


    他说着，通过神识力将一套法诀传了过去。


    这法诀，是陈谋所创。


    十年时间里，陈谋不断的针对寂灭之瞳的特性进行推演，改进法诀，最终才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总的来说，依然不够完善，但已经是陈谋现在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


    他虽然有着未来记忆，知道诸多功法，见识很广，但现阶段境界太低，很多玄奥之处都不能推演到极致。


    再加上只有十年时间。


    就连神明创造法诀，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成百上千年的打磨。


    有些神明，甚至花费百万年时间，才完善出来一部法诀，这是对自身大道的诠释。


    凌清尘接收到法诀之后，立刻闭目研究起来。


    一时之间，她的气息起起伏伏，变幻不定，寂灭之瞳的威能也是忽增忽减。


    陈谋刚开始还自信满满，但两个小时过后，他也有点忐忑了。


    凌清尘的状态，依旧很不稳定，并不见好转。


    “难道我这功法没用？”陈谋心中受到打击。


    不应该啊。


    自己现在的水平，比起神明来当然还差得远，但总该有点作用才是。


    陈谋心情忐忑的时候，另一边，乾元皇主则是很有几分不爽。


    “这小子，怎么进去两小时了还没出来？”乾元皇主的脸色变幻不定。


    陈谋改头换面的手段，可以蒙蔽曹家人，但在乾元皇主面前还是要露出马脚。


    再结合凌清尘的态度，乾元皇主很容易就猜到云中客的身份。


    三小时。


    四小时。


    十小时。


    最终一天一夜过去。


    乾元皇主：“？？？？？？”


    不会出事了吧？


    乾元皇主都有点想闯进殿内看看情况了。


    左想右想，最终还是选择忍耐下来。


    殿内，凌清尘霍然睁开眼睛。


    她的气息，逐渐稳定下来。


    “怎么样？”陈谋问道。


    “此诀神妙，我想我现在可以离开此殿了。”凌清尘站起身来，身躯修长，冰肌玉骨。


    寂灭之瞳的威能收敛了许多。


    “那就好。”陈谋松了一口气。


    “我救你一命，但你也赠与我一份价值无量的法诀，算是扯平。但，还有一事，让我感到有些焦虑。”凌清尘道。


    陈谋好奇地道：“什么事？”


    凌清尘叹了一口气：“十年时间，就这样流逝，虽然算不上后悔，但我毕竟老了，若是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陈谋头上缓缓地浮现出问号。


    “清尘你真有幽默细胞。”陈谋呵呵一笑。


    就她这样的条件，还担心嫁不出去吗？


    “谁跟你说笑？不行，此事你必须负责。”凌清尘斩钉截铁地道。


    “那你说，要我怎么赔，我绝无二话。”


    “不过，我暂时没那么多钱。”陈谋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凌清尘差点没有一口气呛死。


    此人，是个呆瓜吧。


    小妍给的建议，也不太靠谱。


    “算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赔偿就不用了。”凌清尘摇摇头。


    怎么又不用赔了？


    陈谋想不明白。


    不过他还是附和道：“是的，是的，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两人又聊了一阵，最终，陈谋告辞而去。


    走出皇宫后，陈谋松了一口气。


    待在乾元皇主的地盘里，总感觉有几分不自在。


    同时，解决掉凌清尘身上的问题，也让陈谋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对了，清尘今天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陈谋回想起凌清尘的话语，忽然脑中电光一闪。


    “卧槽，她不会是那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