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将大粪送到城外,收粪的庄稼人早已等候多时。他们争抢着将大粪倒到自己准备好的桶内拉走。苏清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这边刚把马桶倒干净,苏清就若无其事地回了书院。他刚到门口,就看到张一达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张一达看到苏清回来,脸上紧张的表情瞬间被坏笑取代:
“行啊你小子!结束了?”
张一达往苏清肩膀上给了一拳,没想到苏清一脸痛苦,然后肩膀上鲜血渗出,将衣服然后染红了。
张一达一脸懵逼:
“卧槽!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只是和你打个招呼,怎么就打出血了?”
他那一拳正好打在了左肩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口上,苏清现在想骂人!
“来来来,老大,快把这个吃了。”张一达从咫尺袋里取出一个丹药,放进了苏清的嘴里。苏清吃了之后,肩膀上的血立刻就止住了。
“这是什么药?还挺有效果的!”
“那是,人在江湖飘,怎能不挨刀!所以这种止血药是必备的。对了老大,那个家伙呢?死了?”
苏清点点头:
“死了。”
“老大你真牛!真是搞不懂你是怎么把他杀了的,无论是实力还是法宝丹药,他都在你之上啊?”张一达佩服地五体投地,“对了,那把剑呢?沧蓝剑呢?”
苏清拍了拍腰间的咫尺袋,示意在这里面。
“送给你吧?”苏清刚想把剑掏出来送给张一达,张一达赶紧按住了他的手。
“别!别露出来,万一让别人看到了,你就暴露了。你拿着吧,我对剑没有兴趣,再说了,我要是拿了沧蓝剑,世家肯定就把我当成杀大公子的仇人了。所以这剑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苏清想了想,他说的也对,现在这把剑出现在谁的手中,谁就是杀害大公子的人。所以,暂时还是让它在咫尺袋里好好地待着吧。
他们二人边聊边走进了书院,苏清递给了他一个小盒子,里面装得是尘埃界。
“还给你,谢谢!”
“嗨,和我还说什么谢谢!你帮我捉到了蓝衣锦鲤,我借给你尘埃界,咱俩两清了!”
虽然张一达不介意,但是苏清心里明白,张一达帮助自己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而且还花了一百个灵韵石去帮他打听潇湘女帝的墓穴。
可自己只不过是帮他捉了一条鱼而已!
想到这里,苏清忍不住问他:
“小老弟,那条蓝衣锦鲤到底是何宝物啊?你为何那么看重它?”
张一达收起了嬉皮笑脸,沉默了一下,说:
“因为她……其实是我的表妹?”
“什么?”苏清差点喊了出来,“表妹,难道你也鱼妖?”
“呸!什么鱼妖!真难听!我父亲是人,我母亲是蓝衣锦鲤一族。书院鱼塘里的这条是最后一条纯正的蓝衣锦鲤。”
苏清心中一惊:最后一只?难道说……
张一达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面容暗淡地说:
“没错,我母亲已经死了。确切地说,是被我父亲害死的。”
“你父亲?”苏清有些不能理解。
“对。其实我父亲原本是一名普通的修者,有一次去伏牛山执行师门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队友都离他而去。好在当地蓝衣锦鲤一族的一位姑娘救了他,姑娘将他带回族中,帮他治伤。两人慢慢地产生了感情,那位姑娘就是我的母亲。”
“这不挺好的嘛,很感人的一段爱情。”
“唉,事情要是能一直这样发展就好了。最开始他们两人在伏牛山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不想再出去理会时间的纷争。可是,后来忽然有一天,蓝衣锦鲤的一名族人在山中发现了一片灵韵石矿,他赶紧告诉了族长。族长认为他们族人没有实力占据这片石矿,如果被外人知道后,肯定会前来抢夺,甚至导致灭族之祸!所以他决定封锁消息,也封锁了那片灵韵石矿。可是,就在这时,母亲发现父亲消失了。”
“消失了?”
“对,父亲深知这片灵韵石矿能带来多大的利益。利欲熏心的他出去联合了几个门派,然后由他带路,占领了这片灵韵石矿。可是那里本是蓝衣锦鲤一族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他们自然不会同意!然后一场亲人反目的血腥屠杀就此展开。”
苏清有点不敢相信:“你父亲会对你母亲的族人下杀手?”
“对!而且干净利落!我的阿婆、阿公,我的小姨、舅舅,包括所有的蓝衣锦鲤一族,都被父亲带的人屠杀得干干净净。我母亲认为是自己给整个族人带来了灭顶之灾,羞愧地自杀了。好在我小姨生前和书院的山长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她恳求山长帮她保下了最后一条血脉,就是我那刚出生的表妹。”
苏清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然后山长就把那条仅存的蓝衣锦鲤带回了书院,保护了起来。”
“对。”
“可是,”苏清还是有些不理解,“那你现在为何又要将她捉走?她在书院里不是更安全吗?”
张一达苦笑了一下,说:
“说来好笑,人真的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你想要却得不到某件东西的时候,犹如鹅毛挠心,可得到了之后却又不再珍惜。父亲后来成了伏牛山灵韵石矿的主人,拥有了无尽的财富之后,他反而又开始怀念那些和母亲在族中无忧无虑生活的日子!
之后的他每天都生活在无尽的后悔和痛苦回忆中,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他听说书院里有蓝衣锦鲤的最后一条血脉,就让我来书院求学,与书院示好,希望能将表妹带回去,以赎之前犯下的罪孽。”
苏清听完张一达的讲述,内心也是久久不能平静,他问:
“那你准备带你表妹回去吗?”
“说实话,我不相信父亲,我也不想原谅父亲。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后悔还是在演戏。不过以他的性格,就算我不来书院他也会找其他办法将表妹要回。所以不如我直接来书院将表妹藏起来,然后躲在书院不回去,给她最安全的保护!我现在唯一想做的是就是把表妹好好地抚养长大,至于以后她会不会原谅父亲,我都不会干涉。我只是希望她能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