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确实是不一样了,至少在伊鲁卡的心里,这里勉强算得上是文明人的居所。所有的街道都由土砖铺城,虽然凹凸不平,还时不时地能看到缺口里的积水,街道的两旁遍布了垃圾,但至少也是一条像样的街道。两侧的房屋也几乎都是由比较原始的砖头盖起来,有像样的屋顶,虽然也是稻草,但至少是编织过的,十分美观——不像之前“下等人”的那样,胡乱丢上去。
“你们家住哪?”看着牛车几乎穿越了大半个都城,伊鲁卡终于问了出来。
“我们家啊,”不韦说,“我们家比较大,都城装不下。”
都城还装不下?伊鲁卡心想你这小子就吹吧。
但是果真,牛车径直穿过了都城,来到了城外郊区。在一片广袤的农田旁边,停了下来。
不韦走下了车,指着一道长长的围墙说:“这是我家。”
“真大啊。”住惯了几十平米小房子的伊鲁卡感叹着,从小他就生活在父母厂里分的房子里,再大点住学生宿舍,出来工作也是分配的教师公寓,来到忍者世界之后,也是住在木叶村给忍者分配的小单间里。他一直想着拿那些金佛珠去买一套视野好、面积大的独栋别墅,可是一直没时间。
这会,看到了不韦的家,一股羡慕的神情油然而生。
不韦看到了他表情的变化,不由得嘚瑟了起来,继续说道:“我们家养着好几十个门客呢。”
伊鲁卡的脸色突然就变了:“这么大点地方,住几十个人?”
“不,不止,”不韦还挺得意这件事的,“加上自家父母兄弟和未出嫁的姐妹,还有各自的妻妾仆人,车夫伙夫什么的,也有小几十号人。”
“我的妈呀,一起一百多人,这怎么住得下啊?”伊鲁卡突然不羡慕了。
“啊?什么?”不韦有点听不懂他的话。这会,门打开了,一个仆人走了出来:“大少爷回来啦!”
不韦让仆人给了车夫一点钱,然后领着伊鲁卡就进去了:“这段时间,就暂时在我这住着吧。饮食用度,全部找这位管家索要。我的门客有专门的一间院子居住,一会管家带你过去。”
“好。”伊鲁卡心想来都来了,总要见见不韦的父母什么的,打个招呼。刚好自己的金佛珠都在身上,可以送一颗作为见面礼......
“高管家,就麻烦你送这位伊鲁卡先生去安顿了。”不韦直接对管家说。
高管家:“好嘞。”
不是,那啥,不去见见主人吗?
然而不韦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自顾自地朝着前面走去。伊鲁卡也想跟着去,却被高管家拉住了:“这位先生,我们走这边。”
伊鲁卡只好跟着高管家走进旁边的一个小拱门,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长廊,来到一个比较小的院子里。好家伙,这个院子里站满了人,在那里举着长枪短剑,有模有样地挥着。
“这是新来的!”高管家大喊一声,然后把伊鲁卡留在了这里,自己离开了。
伊鲁卡还没反应过来,高管家就不见了踪影。院子里的人并没有停止他们的动作,也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有三个人从一个角落里走了过来。
“你是新来的?”为首的一个人问道。
伊鲁卡:“是的,我叫伊......”
为首的却对他摆了摆手:“不用,不需要。我们这的规矩,是新来的只能睡马桶旁边,每天早上负责清洁马桶,三餐负责送过来,你最后一个吃,每个月的俸禄,交一半到我这里,作为兄弟们的活动经费,明白吗?”
“不明白。”伊鲁卡心想你们这是门客呢,还是黑帮呢,不韦也不来管管?
为首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小先生,第一次当门客呢?”
伊鲁卡:“啊,怎么了?”
“看来你对这一行不太熟悉,我先来教教你。做门客呢,最重要的是有自己的家伙。”他抽出佩剑,“比如这个,这样才能在门客的圈子里受人尊敬。”
他突然挥剑刺向了伊鲁卡,只是在伊鲁卡眼中,他的动作太慢了。
“乒!”伊鲁卡伸出一只手,折断了剑。
这下,整个院子的人都停止了动作,看向了这边。为首的人现在有点尴尬,伸到一半的剑不知道是该继续刺过去,还是该收回去。
伊鲁卡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没反应,又把他的剑从手上抽了出来,丢到一边,还是没反应。没办法,他凑到这人耳朵旁边,大吼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毛岁!”他被吓得一抖,恢复了神智。
“噢,毛岁啊,”伊鲁卡又拿起他的衣服下摆看了看,“这料子不错啊,居然是棉布的。”
毛岁满脸堆笑地说:“如果大爷您喜欢,这就脱下来送给您。”
“不了不了,”伊鲁卡摆摆手,“我还是习惯穿自己这身的。话说,你们门客的规矩真多啊,进来居然要动家伙。”
“没有没有,”毛岁赶紧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很懂,我也不是个武士,我是文人。”
伊鲁卡:“噢?你是文人?”
毛岁:“对对对!我曾经是彼之国大贤泰勒斯的门徒,是个正儿八经的文人。”
伊鲁卡:“泰勒斯?他是干嘛的?”
毛岁:“他是研究世界本源的。”
“世界本源?”伊鲁卡心想不会能顺着找到最初的仙术吧,赶紧问道,“那你的老师认为,世界的本源是什么?”
“是水!”毛岁得意地说,仿佛在知识层面胜过了伊鲁卡一局。
水?不对啊,根据这个世界最后的发展来看,世界的本源不应该是taoism吗?估计这个泰勒斯,是个错误的学派吧。
毛岁还以为伊鲁卡认可了他的说法:“我的老师泰勒斯认为啊,水有滋养万物的作用,任何一个物体,遇到了各种形态的水之后,都会发生有机变化。这里面的原理,就是因为水中,含有一些很常见的物质,能够让物体发生形态的变化。所以,在最初的最初,没有万物的时候,世界上只有水,是水,诞生了万物......”
他自顾自地滔滔不绝地说着,围观的门客越来越多。但伊鲁卡根本没有在思考这些,而是越过人头——这里的人普遍没有他高——看院子尽头的那间屋子。
“我睡哪?”伊鲁卡终于打断了他的话。
“......水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所以......啊,噢,这个啊,如果您不嫌弃,就睡我现在的那个地方吧。”毛岁把伊鲁卡带进了屋子,他走进去的时候,发现这间屋子里还有个小卧室。
“您就安顿在这吧。”毛岁说。
伊鲁卡:“那你呢?”
“我?”毛岁稍微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搬到外屋去。”
伊鲁卡本来还想说让他别搬出去的,但是联想到刚来时,这人的态度,便收起了自己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