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该去哪？”三人大摇大摆地从侧面走了出来之后，天子问道。


    “去找不韦，”伊鲁卡说，“带上他，跑出去。”


    天子：“可是我都不知道他有没有把一路上的关卡搞定啊。”


    伊鲁卡：“那这就是检验他效率的时候了，走！”


    一路上，燕丹几次想挣脱，都被伊鲁卡一把抓住，用手指猛地掐他的胳膊，把他痛得嗷嗷叫，引来了路人的侧目。但燕丹又不敢公然反抗，毕竟自己的小命也是很重要的。


    就这么一路跑到了城外不韦的住所，正在门口打扫的仆人眼看着天子不带随从、不坐车，亲自跑了过来，吓得赶紧进去禀报。


    不韦衣衫不整地跑出了门，后面跟着毛岁。


    “怎么了？”不韦准备行礼，被天子拦住了。


    天子：“来不及解释了，快备车！”


    毛岁马上掉头进门，朝着车库跑去。不韦继续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伊鲁卡抓着他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在买通沿途的关卡？”


    “是啊，只是哪有那么快......”不韦说。


    “目前搞定了哪些？”伊鲁卡打断了他的话。


    不韦：“鼎之国都城边界的守卫，另外就是朝着祖之国方向的两个城池......”


    “足够了！”伊鲁卡说。


    天子：“这怎么就足够了？根本跑不回祖之国的好吗？而且那边本来就有大军在驻守，我们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去的。”


    “不，你现在不能回祖之国。”伊鲁卡说，“你不是说过，万一鼎之国发现你叛逃了，会引发战争的吗？”


    天子：“对啊。”


    “战争真要爆发，就让他爆发好了，”伊鲁卡说，“但是，你不能出事。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去祖之国。”


    天子：“那我们去哪？”


    伊鲁卡：“先通过那两个城，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天子：“那燕丹呢？”


    伊鲁卡：“半路上找个老林子做掉就好了。”


    一旁的燕丹马上就慌了：“别！别！别！我一定不会把你们的行踪说出去的，你们过了第二个城之后把我丢下就好，给我一点路费，我保证回来之后不说一个字。”


    “你可想得美吧，”伊鲁卡说，“要么，半路死了埋哪；要么，全程跟着我们，我们去哪你去哪。以后回了祖之国，你顺便去那当人质。”


    燕丹：“啊？我要去当人质？”


    不韦：“当人质怎么了？有吃有喝还不用操心，反正你这种小儿子也是继承不了大位的，留在国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自己的哥哥做掉了。”


    天子：“咳咳。”


    “啊，我不是在说你，不是在说你，呸呸呸......”不韦赶紧打着哈哈。


    这会毛岁已经套好了车，跟着管家拉着走了出来。不韦看到说：“再去找几个门客一起......”


    “不，不用了，”伊鲁卡摆了摆手，“都是些废物，没什么用。”


    “那行，那就让毛岁跟着我们，”不韦转过对着管家说，“那些门客一人发点钱让他们各自离开吧，你帮忙跟老爷说一声，我出去一段时间就回来。”


    管家：“要是老爷问，少爷打算出去多久呢？”


    不韦：“少则三四个月，多则两三年，不过请他放心，我回来的时候，他们都会来沾我的光。我们走！”


    五人陆续跳上了车，但没有人去驾驶位。


    天子看了一眼不韦：“难道要我来吗？”


    燕丹喊道：“我会驾车。”


    “闭嘴！”不韦说着，自己爬到了驾驶位，扬起鞭子猛抽了一下，两匹马开始在大路上疾驰。


    他们一路朝着西北方向，穿过了两片密林和一座桥，陆陆续续地通过了不韦买通的两座城池。虽然燕丹出现在车里引起了守将的疑惑，但出于不韦给的那些钱，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怀疑，只是在例行报告中记了一笔，等待两三天之后相关的官员来查阅。


    “接下来去哪？”天子假扮成车夫，像模像样地架着车，问道。


    伊鲁卡摊开地图——不韦事先准备好的——看了看，问道：“跟祖之国关系最不好的国家，是哪一个？”


    天子：“除了鼎之国，基本上关系都还行。”


    “这样啊，”伊鲁卡问，“那跟鼎之国关系不好的国家，又有哪些？”


    不韦：“都不好。”


    “什么？”伊鲁卡看着他，“一个国家，混成这样？”


    燕丹自己摇了摇头：“我父亲好大喜功，经常发动对外战争，把所有的国家都得罪了一遍。”


    伊鲁卡又看着地图，把上面的国家一个个指了一圈——西北部的祖之国、东北的彼之国、东边的爵之国、南边的鼎之国、西南的者之国，还有个更南边的、地盘看起来很大的蛮之国：“这个蛮之国，是个什么来头？”


    “那就是一片蛮荒之地，”不韦说，“根本不在诸侯之列，当年也不是共主的国土。只是这些诸侯纷纷独立之后，他们那些部落的首领，联合起来也像模像样地选了一个国主，连国名都是我们喊出来的。”


    伊鲁卡：“地方挺大的啊。”


    不韦：“地方大又有什么用？人都没几个，除了后来建起的都城，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城池。”


    伊鲁卡：“那这个地方挺适合的，我们去这里吧。”


    其他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伊鲁卡，天子赶紧解释道：“他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不是特别清楚，具体的我们以后再细细解释吧。”


    伊鲁卡：“怎么了？行不通吗？”


    “不是完全行不通，只是难度太大。”不韦说，“那里遍布野兽，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住所，卫生环境特别差，居民几乎都是野人。往那跑，很危险。”


    “那就更应该往那去了，”伊鲁卡说，“你们想想，我们要是跑了，鼎之国最先会怀疑谁？”


    天子：“那当然是祖之国了。”


    伊鲁卡：“万一跟祖之国交涉、甚至爆发战争之后，发现我们真的不在祖之国。他们会猜测到我们在哪？”


    天子：“其余四国咯。”


    伊鲁卡：“那么，最不会怀疑的，是哪？”


    天子：“蛮之国？”


    伊鲁卡：“对！所以，我们去蛮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