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城?鱼羊有点奇怪,他作为祖之国大将,当然知道多宝城了,这不是者之国的地盘吗?难不成天子已经把这个城给占了?
“你们大老远来增援这边,不怕多宝城被占领吗?”鱼羊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对方来。
白鹤:“不怕。”
“噢,”鱼羊有点被噎住了,他想了想,终于想起了者之国的主力布置,“我记得,多宝城附近就有一支边防主力部队。”
白鹤:“那就是我的部队。”
“噢。”鱼羊这下没话说了,多宝城、天子、边防主力,这些词语联合起来,已经让他猜到了这个来“监军”的国主儿子,到底是什么实力。
他们押送着鼎之国的武士回到了比目城,安抚了城里的百姓之后,天子召来鱼羊和白鹤,探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本来呢,你才是大军的总指挥。”天子对鱼羊说,“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手下的另一支部队从别处赶来增援了,让他们服从你的命令,似乎也不太合适。”
鱼羊自然是没话说的,作为祖之国武士的最高长官,祖之国境内的任何一个武士都应该听从他的命令。但是眼下这另一支部队除外,在不知道多久之前,他们还是者之国的边防军。现在,则是天上手下,多宝城的人。虽然多宝城属于天子,天子属于祖之国,所以按照道理说,多宝城里的武士也应该属于祖之国的武士,可是,他从没接触过这些武士或者他们的将领白鹤,贸然宣称自己的指挥权,对方肯定是有意见的。
鱼羊只是点点头。如果他的人实力比白鹤的人强,那起码还可以争一争指挥权的事。只可惜,在上一场伏击战中,他的人被鼎之国的武士打得落了下风,最后是白鹤带着人过来,才改变了战局。
“所以我来提一个折中的办法,”天子说,“军事我是不太懂的,毕竟我只代表国主,对你们将领进行一些约束。但是呢,我们这里刚好有一个很懂军事,又在某种意义上,级别比你和白鹤都高的人。”
鱼羊当然明白,他说的是孙病,风后四大门徒。他甚至觉得,这个国主的儿子,故意隐瞒随从的身份,到这种边境城市来再亮底牌,本身就是想要夺取指挥权。
然而他还是不敢说什么,还是那个原因,他实力不如人。
既然人家都提示到这份上了,鱼羊也不傻,他对着白鹤问道:“我们让孙病师兄来主事如何?”
“好哇。”白鹤当然说好,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在座的,只有鱼羊不是自己人,不过这样一来,他也不得不上这趟贼船了。
“咳咳,那就不好意思了。”孙病憋着笑站了起来,走到这群人中间,“你放心,等我们获胜凯旋,白鹤回到多宝城的时候,你还是祖之国所有武士的大将军。”
“这个再说吧。”鱼羊也懒得管什么了,至于获胜凯旋,你真能做到的话,你说了算。
天子:“下面请孙病先生主持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好,”孙病开始对地图指指点点,“我们现在处在祖之国的边境,再往东边走,就能直接到达鼎之国的城市。但是呢,只是占领鼎之国的边境城市,对于我们的战略目标,没有任何帮助。而且双方如果长期围绕着几个城市进行拉锯战,也会极大地损耗我们的国力。”
天子认真地听着,他也需要学一点军事上的东西。
“所以,”孙病接着说,“我们必须要明确,我们的战略目标到底是什么。天子,是什么?”
天子:“对鼎之国两次入侵的行为,进行惩戒。”
“好的,”孙病点了点头,“既然我们的目标是惩戒,而不是占领土地。那么,我们可以选择直接......”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游走着,“绕过鼎之国的各个城市,直接攻向鼎之国都城。与鼎之国在都城之下进行一场决战,并打垮他们的军队。”
鱼羊被孙病的计划吓了一跳,攻打鼎之国都城?这家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就凭这些人?就算进得去,能出得来吗?
孙病:“有什么意见吗?”
鱼羊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
白鹤皱着眉头问道:“不,沿途有这么多的城市,每个城市都有一定的武士驻守。就算我们去的时候可以躲开他们,但我们一旦跟鼎之国军队在都城下决战,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么,我们决战之后,他们必然会出兵对我们围追堵截,我们该怎么回来呢?”
他发现鱼羊正看向望向自己,问他:“将军有不同意见吗?”
“啊,这个......”鱼羊其实想说你说的正是我想的,但他并不打算发表任何意见,“还是让孙病师兄来说吧。”
“你们还记得武士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孙病微笑着反问道。
天子:“武艺?”
鱼羊:“不是,是士气。”
“没错,是士气。”孙病赞许地点点头,“心理战,有时候比刀刃战更管用。我之所以这么计划,就是围绕着士气来作文章。你们想,如果我们一个城一个城艰难地打过去,还来回拉锯战,我们的武士会不会感觉到很疲劳?”
鱼羊和白鹤点点头。
“但是,如果我们直奔鼎之国都城,沿途避免战争,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而且,突然在都城之下出现的一股敌军,也会大大地打击到鼎之国整体的士气。再加上,我们还获得了一场大胜,把鼎之国都城的军队打垮,也会让其余地方的武士,对我们忌惮三分的。”孙病说。
白鹤恍然大悟:“果然如此。”
鱼羊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其实也是最理想的推演而已,实际上,深入敌国都城,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还是很全身而退的。鼎之国入侵爵之国,彼之国入侵鼎之国,都是在对方的都城之下,打得两败俱伤。”
旁边的伊鲁卡微微一笑,爵之国那次,如果不是自己出手,鼎之国的军队就真的全身而退了。
“我知道,”孙病说,“所以,这也需要我们自己的武士,有着必胜的信念。”
天子:“这个,我们不担心。只要见过伊鲁卡打架的人,就不会怀疑他站在自己这边,自己会输。”
鱼羊是见过的,就是那个从天而降,一刀把一个敌人砍成两半的家伙,确实很唬人,他不再提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