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天之后,天子就带着伊鲁卡,两个人驾着一辆马车奔赴了鼎之国的方向。政务被暂时交给了埗子,反正他也是有经验的,孙病则开始了他的轮训计划。
路上他们两个还视察了金昌城,燕丹和两天秤接待了他们。这一段时间,鼎之国并没有因为他们占领了金昌城而发兵攻打过来,甚至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得知天子要前往参加诸侯大会,燕丹有些担心:“我们才跟他们打了一仗,这种时候去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天子自信地说,“就是因为把他们揍了一顿,才没问题。如果上次输的是我们,才叫有问题呢。”
燕丹点了点头:“那就行,反正你们就两个人,真遇到了危险,不要顾及什么面子,跑就是了。”
一旁的两天秤有点郁郁寡欢,毕竟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又被安排驻守在曾经属于自己国家的城市,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多少有点哀愁。天子注意到了他的情况,跟燕丹商量了一番之后,让他跟随比目城的武士,一起去都城,参加孙病的轮训。
在金昌城短暂地停留了一天之后,天子和伊鲁卡继续东进,很快就到达了鼎之国的地界。
当打着黑色旗帜的马车停在鼎之国蓝旗城的门口时,守卫的武士马上迎了上来。他们发现车上只有两个人,但声称是来参加诸侯大会的祖之国国主,有点拿不定主意。
“那就把你们管事的喊来,跟我当面说吧。”天子摆足了架子,对武士说。
武士便听话地走开了,过了一会,四五个武士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伊鲁卡一看,居然是鼎之国国主!
国主当然认识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了人质逃跑了,后来带着大军兵临城下,还让自己儿子来叫阵的人,不认识就有鬼了。他面不改色地说:“天子大人,想不到这么快就继承大位了。”
“承蒙关照。”天子说,他确实是承蒙了鼎之国的关照。若不是鼎之国主动打了过来,他还真没办法劝父亲大哥发起战争,打出自己的威风来。
“我本来打算在边境的金昌城设置驿站,接待祖之国国主的。”国主说,“可是没想到,金昌城已经改头换面,所以我只好退一步,在这里等你了。”
这句话里似乎是对天子占领金昌城很不满,但天子回击了一句带刺的话:“其实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现在管理金昌城的,是您的儿子。”
“你......”国主内心火冒三丈,但表面依旧维持着平静,“金昌城的归属,我们会议上再重新讨论。在此之前,按照惯例,还是让我的手下带你们游览鼎之国吧。不过......”
他看着天子的马车,发出轻蔑的笑容:“我本来准备了一百人的招待标准,可能你第一次来,不懂规矩,只带了一个随从。看来,很是为我省了一笔。”
伊鲁卡无头无脑地插了一句:“那剩下九十八个人的招待能算成钱给我们吗?”
天子“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让国主恼羞成怒,他的声音高了一度:“行,你们有胆。但愿到讨论正事的时候,你们还笑得出来。”
说着,国主转身就走,留下了一个负责招待他们的文官和两个武士随从。
天子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战场上都拿不过来的,还想在谈判桌上要到?痴心妄想,别觉得我是个多软弱的人,吃进去的东西,别指望我能吐出来。”
伊鲁卡:“你看起来确实挺软弱的,可能是太年轻了吧,要不考虑留个胡子什么的?”
“我硬气是因为有你们,”天子说,“我以前在他那当人质的时候,可不敢这么说话。可能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我的这种改变吧。”
旁边的文官咳了咳:“两位大人,随我来吧。”
他们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游览了鼎之国的几个城市。每到一个城市,都要参观当地武士的操练——这是鼎之国用来炫耀的项目。说实话,在天子眼里,鼎之国的武士,也只有彼之国的能与之一比,自己家的那真是差远了。不过有孙病在麾下,这种差距会很快被拉拢的。
最后他们到达了鼎之国都城,四个被邀请的国主也在这里见了第一面。他们的老朋友,鬼灯天狼,自然也来了。
“上次一别,竟是如此之久。”鬼灯天狼看到天子和伊鲁卡,几乎是慢跑着过来的,“想不到这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里,而你我的身份,都已经做到了国主。”
天子也很高兴再见到他:“你们那边如何,社会平定了吗?”
“平定了,”鬼灯天狼说,“我把申大彪他们安排到各个城市去主政,还让新的大刀六人众镇守四方,现在整个爵之国都恢复元气了。”
他又小声补了一句:“就等着你们来接收了。”
天子赶紧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还好,没人偷听:“你小子,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好吗?现在的诸侯之首是鼎之国。”
“快不是了。”鬼灯天狼说,“我有情报,这一次,彼之国会跟他争夺这个地位的。”
他们又悄悄地朝彼之国国主那边看了一眼,尼古拉的身边,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
“那是风后四大弟子的第四个,”鬼灯天狼说,“速琴。他这次带这个人来,专门就是来搞事情的,他们还带了一百个精锐武士。到时候打起来,你可得跑快一点啊。”
“知道了,知道了。”天子想到那一百个精锐武士,肯定个个都跟孙病的亲兵一样,内心直痒痒。可惜了,这样的精锐,是不会背叛主公的。
尼古拉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者之国的国主聊着,后者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天子朝着他看了一眼,后者直接回了一个商业笑容。他怀疑,这人压根就不知道多宝城已经丢了的事情。
这下子局势就明朗了,鼎之国想在谈判桌上找祖之国的麻烦,而彼之国则会趁机借题发挥,跟鼎之国争夺话语权。爵之国境内才刚平定,肯定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至于者之国,他们对一切都没兴趣。
很好,天子在内心已经充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