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悦无语地看着黑龙神王,如一个怪叔叔诱惑一个懵懂少女在“犯罪”,笑道:“小黑虫,你的嗜好还真特别。”
月如意已处崩溃边缘,却听闻两人不咸不淡地说风凉话,气得七窍生烟,柳眉倒竖。原以为大公子是少年英雄人物,没想到确是无良少年,和黑龙神王从某种程度来讲,乃一邱之貉之辈。
之前的感激之情,顷刻化为乌有。
月如意贝齿紧咬,满口鲜血,娇喝道:“大公子,如意……恨你……为何……如此……绝情,那可是……十万条性命……”
“绝情?”
“哈哈哈……”
“小姑娘,你为何信誓旦旦说他能拯救你们,本尊的话都听不进去?”
“这世道,唯有自力更生,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他人能靠得住?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不按你意图行事,却怪罪他人了?这本身就是个错误。”
“小姑娘你太嫩了,世界不会围着你转。如果跪下求本尊,结局当然都不一样了,醒醒吧小姑娘,回头是岸。”
话音落地那一刻。
月如意怒火攻心,当即喷一口鲜血,尚参杂几个牙齿,“休想,如意……纵然是死,也不会……屈服……分毫。”
见她深闭固拒,黑龙神王也没生气,神情掠过一抹戏谑笑意,一指点向月如意,无形无影的法则之链顷刻而动,将她捆得五花大绑动弹不得,拉入黑洞漩涡中,残忍笑道:“那去死吧!”
“嗤嗤”作响,月如意抹额戴的月牙玉迸发光芒大盛,银白光芒愈加炽盛,一股神秘力量爆发而出,对抗着黑洞漩涡的拉扯伟力,她暂避免吸进黑洞内。
“这……”一股突发的神秘力量守护着她,深深的被震惊良久,一脸茫然。月牙玉是娘亲临死前交给她的,曾叮嘱过,好生保管。娘亲还说“祖上遗训,月牙玉必万世传承,不得遗失”。
西门悦也注意到她的情况,准确而言是那一枚月牙玉引起,觉有些眼熟又陌生,神情略有微妙的变化,往昔陈年旧事的记忆顷刻涌入心头,片刻后遂问道:“姑娘,你可姓月?”
“是。”月如意惊愕下,脱口而出,问:“你怎么……知道我姓月?”
西门悦再问:“你祖上可有月西楼?”
“正是。”月如意回应,满腹疑惑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原来是月西楼的后人。”西门悦轻声低语,没有回答月如意的问题。
月西楼,他怎能不知道,太熟悉这个名字了,座下征西十二战将之一,封号月神。曾追随他南征北战,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建立大岚帝国。
西门悦记忆最深刻的,乃是平琅谷一战,那是平生最惨烈的十战之一。
当时他率领百万先锋大军穿过平琅谷,前方平原的一片迷雾漫漫中,突然杀出殷明老鬼的十二大天王,一百二十名战将,三百六十位主将,千万大军。
原来是中了殷明老鬼的埋伏,倾巢出动,欲置他于死地,不惜代价。
敌强我弱情况下,被围堵退回平琅谷,他殿后独战十二天王,一百二十战将。奈何敌众我寡,被重重围困中。
平琅谷两面是高峰,中间一条百丈宽的大道能通过,对于百万大军而言,显得非常狭窄,根本无法全部通过。
梦回当年,百万大军损失惨重,几乎溃不成军,就在这岌岌可危的态势下,身后又突杀来一支百万大军。原来是鸿轩老魔的大军,堵住了后退之路。
前有虎狼之师,后有豺狼之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进不可进退无路退。
在此绝境死地下,月西楼率领十万龙炎兽大军,一马当先杀个百进百出,硬生生杀穿鸿轩老魔的百万大军。
在他命悬一线时,突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主上莫慌,月西楼在此。”
这喊声顷刻喝退百万大军,胯下龙炎兽怒喷火,一身戎装的月西楼纵剑横杀直撞,十分凶悍,退敌将,将他救出两人一路狂奔。从而也挽回了他的一条命,可以说月西楼是他的救命恩人。
自那以后,月西楼被册封为月神,征西十大战将之首,统帅征西百万军。
遥想当年,他还时常开玩笑地说:“月西楼是他灵魂战将。”
在他印象中,月西楼杀敌非常勇猛,每每一战都是浴血奋战,冲在最前方,郝然是军中凶名最盛的女将。
岁月悠悠,如一梦万年东逝水。重生后,当物是人非时,还见到月神的后人,西门悦不觉间有种亲切的感觉。
似乎又回到那个烽烟四起,征战天下,大杀八方,铁马冰河,举杯痛饮的战火纷飞年代,与他们结下不解之缘。
马革裹尸终不悔,一声兄弟一生情。
这些画面在西门悦脑海中划过,不过两息,他旋即冲月如意温柔一笑,说道:“月神后人,你的命我保定了。”
月如意听得云里雾里,没想冷血无情的大公子会认识她的祖上,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好脸色给他,冷冰冰道:“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也不会接受。”
“月神呢!”西门悦无视她的抗议,问心中迫切想知的问题。遥想当年,大岚帝国树大招风,被正魔两道联手葬灭,战将死的死伤的伤,各自逃命。
事实上,他们是否能活下来,西门悦也不知。如果活着身在何方,如今状况如何,这些通通也杳无音信。
当年那十战太惨烈了,后来因为想着大岚帝国灭了就灭了,也没有复国的想法。相对日理万机,繁务缠身,还不如一人独来独往来的安然自在。
后来倒是有几名心腹战将找到他,说想要重温战场旧梦,重建大岚帝国,也被他严词拒绝,以后不得提此事。
那以后,也就不了了之。
“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月如意依旧冷漠,在月牙玉的力量守护下,她身体伤势得以慢慢在愈合,忍不住道:“你先告诉我,为何认识我的祖上?”
“她是我的故人。”西门悦回。
“故人?”月如意听闻,禁不住嗤笑道:“你才多大?却满口胡言,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小弟弟。”
“哈哈哈……”
“小弟弟……笑死本尊了。”
“大公子,你在人家女娃眼中,竟然成一个小弟弟……哈哈哈……”
西门悦收回目光,不理会他,淡淡道:“小姑娘,若非你是故人之后,凭借你刚刚这句话,足以令你死十次。”
“那你称我为小姑娘,这个账怎么算。”月如意冷言冷语,不服气回道:“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此举与那些恶霸有何区别?”
西门悦失笑:“别以为有月牙玉的力量守护,底气可十足,告诉你那玩意儿的力量流失得差不多,百不存一。”
“不劳大公子费心。”月如意冷冷道,说“大公子”三字语气加重,似乎有意强调与前面讲道时的大公子,有天渊之别,那个她崇拜的大公子已死去。
眼前这个大公子,却如恶魔一般,令她心神颇为厌恶,甚至憎恨。他太冷血无情,随心所欲,不顾他人生死。
“哈哈哈……”
“你们两人聊完没,该携手上路了。”黑龙神王瞧着两人,笑吟吟道。
“上路?”西门悦懒洋洋的目光他瞟了一眼,一手枕着树干,一手端着美酒儿,作恍然大悟状,说:“是时候送你上路了,小鸡崽应该等不及了。”
“小鸡崽?”黑龙神王纳闷不解,旋即想到一定是雁翎鹰的外号,突哈哈大笑:“先看看树下的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