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意酒楼,第十八层诺大的客厅内,此处正是张淑懿划分为专属接待重要客人之地,同时分出几间用以休息。
张淑懿亲自为西门悦斟酒,看着如往昔惬意闲定的脸庞,此刻如同在冰龙城初次相遇的地方,不由疑惑地问道:“公子,您怎么来到龙海城了。”
西门悦喝了一口美酒儿,毫无避讳地回道:“在青龙地界闲来无事,正想借着时空飞梭前往寿春界。”
“对了淑懿姑娘,你是怎么跑到这里,且经营着如此豪华的一栋酒楼。”
“说来话长。”张淑懿长话短说,徐徐说道:“自冰龙城被毁坏以后,家父遣使我出地界,我和绿姝带着一小半的家族财富,辗转下就来到了龙海城。”
“刚开始创业之路极为艰辛,好在我自身略懂些经营酒楼之道,慢慢从众多酒楼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规模最大,最受欢迎的第一大酒楼。”
“战绩可圈可点嘛!”西门悦赞赏一句,深知没有背景的张淑懿,在龙海城起步维艰,况且还是一个女子,但他没有道出来那些辛酸,而是给予表扬。
张淑懿闻言嫣然一笑,谦逊地说道:“自离开青龙后,听说整个地界可热闹了,公子一人一统青龙,还一手建立起福泽地界的青龙学院,相对于公子的成就,淑懿这一点成就不值一提。”
接着,张淑懿纳闷道:“青龙地界如日冲天,正需要公子的时候,淑懿不解在这个时候,公子为何选择离去?”
“青龙地界需要自个儿去成长,不能在我的羽翼下成长,那将是会害了她,目前太过于依赖我,这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再则需要去中洲一趟。”
“嗯!公子乃是高瞻远瞩,比起我等看得更远、更透。不过尚有一事,淑懿听闻外界传得沸沸扬扬,言之公子一人屠了整个长煌国,此事是真的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要说灭了长煌国的罪魁祸首,乃是长煌国主秦睿启动国之底蕴“荣耀国度”所致,并非我一个人所为,但不否认我脱不了干系。”
“长煌国多行不义必自毙,公子为民除害,是第一大功臣,淑懿胸无大志,这辈子唯望公子项背,若哪一天公子在外累了,君如意是歇脚的地方。”
“淑懿姑娘好意,心领了,想必在龙海城,应该遇到各种困难,若有难以解决困难尽管道出,临走时我为你摆平一切障碍,相当于还了款待之情。”
“没……没有,谢谢公子好意。”张淑懿闪烁其辞,一抹忧愁从美眸中闪过,但还是保持那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趴在窗边正津津有味地听闻两人对话的绿姝,听到此处气歪了鼻子,愤愤不平道:“小姐还说没有,那辛家辛废物天天缠着你,估计一会儿又来了。”
“绿姝——”张淑懿眉头跳动,责怪地说道:“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公子,我们自然能解决之,不过需要点时间。”
转而,张淑懿尚不放心,道:“公子,你别听绿姝将夸大其词,都是平时淑懿惯坏了她,常由着性子胡来。”
“辛家废物?”西门悦疑惑,问道:“但说无妨,他是哪路货色?”
绿姝抢先愤然解释道:“公子,辛家原本是清风国的第一家族,辛余为国相,却是第一个投降征风军的叛徒,被整个清风国唾骂的十恶叛徒,也是这个原因,加速了清风国灭亡的步伐。”
说着,绿姝上不解气,一股脑说道:“自从小姐来到龙海城之后,君如意刚有起色,那辛废物三天两头过来溜达,凭借家族的势力不仅对小姐轻佻,对其他酒客多为不敬,实在影响君如意的名誉。”
“绿姝——”张淑懿听不下去了,呵斥一句,俏颜瞬间刷上了一层不悦之色,转而尴尬地看向西门悦,不好意思道:“公子别听绿姝胡言乱语。”
这时候,在西门悦面前的张淑懿乱了分寸,解释也显得苍白无力,这完全不像她平时精明能干的作风,连被骂的绿姝都觉得不可思议,颇为费解。
“一个长煌国,我都能灭之,还怕他一个辛家?”西门悦笑吟吟地看向张淑懿,轻松地说道:“这事既然我知道了,那就会一会那辛家废物,权当还款待之情,况且向来不喜欢欠人情。”
张淑懿听闻“不喜欢欠人情”时,不知为何,心里犹如被一根针刺般难受,但还是感激笑道:“公子,谢谢您。”
话都说道这份上,张淑懿没有再矫情,想想其实也是这个理儿,西门悦一人一统青龙地界,一人杀到大明城,像是没有什么事能阻碍他的步伐一般。
还有一个原因,再推辞她怕引起西门悦的不高兴,不知为何,她努力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趴在窗外的绿姝,突然惊喜道:“辛废物,他终于来了。”
在她看来,一个废物遇到无所不能的西门悦,唯有死路一条,如今她看向西门悦的眼光都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麻烦公子了。”张淑懿抱歉地说道,眼眸深处藏着闪烁的感激之情。
西门悦坦然接受,旋即笑道:“淑懿姑娘,再添一杯酒,我得好好和这位废物公子共饮几杯。”
“嗯。”张淑懿点头,没问原因。
绿姝疑惑不解,不正是要收拾那废物吗?怎么还请他喝上酒了,不由问道:“公子,为何对那废物那么客气?”
张淑懿含笑接话道:“公子自有处事风格,绿姝等会儿莫要多言,看着就是了。”
“知道了,小姐。”绿姝撇了撇嘴。
“咚咚咚——”说话间,门外突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淑懿快开门,我是辛庄。”
绿姝撇着嘴跑去开门,进来一名华服青年,个子高高瘦瘦,面失血色,一看给人常年沉迷酒色的感觉,事实上张淑懿很清楚,眼前辛庄的确如此。
他身后跟随着十名守卫,五大三粗的,随便一个都比辛庄要彪悍得多,且满脸横肉,给人自带一种杀气的感觉,这些人张淑懿也知道,原本是战场将军角色之类,后来跟着辛余投奔征风军。
一进来,辛转抬起毫无血色的手怒指着西门悦,质问道:“淑懿,你给本公子一个解释,这个野男人是谁?”
空气之中,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张淑懿不怒反笑,不慌不忙地介绍道:“辛公子,何必动怒呢!西门公子乃是我的一个朋友,正路过此地,所以过来看我和绿姝妹妹一下。”
辛庄听闻,脸色略有好转,但尚心存疑虑,不确定问道:“真的是这样?”
本来这几天被他父亲禁足,但收到消息称张淑懿带着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进去十八层,辛庄哪里还能按耐得住,趁他父亲出去忙之际,偷偷溜出来。
“辛公子,请坐。”西门悦笑吟吟地邀请道,态度非常友好,显得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让人无法拒绝。
若一旦拒绝,在世家公子这一圈子之中,被人笑话没涵养,丢人丢大发了,此刻的辛庄脸色渐渐缓下来,作出一副世家公子优雅模样而落座。
辛庄冲西门悦很有风度一笑,客套话道:“西门兄,你的大名如雷贯耳,你我一见如故,恨不能早相识。”
“如今相识也不算太晚啊!”西门悦端起酒杯,笑道:“相识是一种缘分,辛公子,来,我们干了第一杯酒。”
“西门兄,你有所不知,我最近戒酒了。”辛庄看了杯酒美酒,转而笑道:“这样吧!我以茶代酒。”
隐隐有一种直觉告诉他,今天张淑懿有过反常,原本一向对他爱理不理的,从没给什么好脸色,今儿却以礼相待,让他不得不多长个心眼,不由想到,这酒里或许有猫腻也不知道。
越是这个时候,辛庄没有被“受宠若惊”,事出反常必有诈,常年鬼混于酒色之中的他,察言观色往往比一般人更擅长,对阴谋诡计更敏锐。
毕竟,他除了修为才命宫九变,其余的并非一无用处。这一次他断定酒里或许有猫腻,但并不是很肯定,纵然张淑懿要下毒,也得掂量他背后的辛家。
为了不在张淑懿面前有失风度,辛庄表示以戒酒为由,以茶代酒为突破口,也显得不失世家公子的修养。
“辛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西门悦将端着的酒杯放下,一脸不高兴地说道:“你我兄弟一见如故,怎能以茶代酒寒了兄弟的心,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有失辛兄的风度,兄弟我于心不忍啊!”
看到西门悦与辛庄称兄道弟,张淑懿艰难地忍着笑意,没让自己笑出来,而绿姝则是一脸郁闷在旁边。
西门悦越是如此,辛庄越觉得那一杯酒中有猫腻,但表面依旧笑道:“西门兄说哪里的话,只是最近……”
辛庄还未说完,西门悦端起他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且打断他的话,“辛兄,我先干为敬,我的诚意已经够了,就看辛兄你的了,况且我和淑懿父亲很熟,若是你想要……”
西门悦没有继续说下去,辛庄双眸已放光,端起西门悦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刚刚不过和兄弟开一个玩笑,今天咱们兄弟俩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