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正处于一个十分奇异的状态,我分明能够感觉到外界发生的事情,也能够清楚的听到刚子他们的呼喊,但我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我的眼皮就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一般,我怎么睁就是睁不开,但因为我身上奇奇怪怪的状况太多,所以我也没心情在意这一点。
而就在我被一阵十分猛烈的冰凉之意给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之后,我只能颓然的躺在地上。之前还拼命按住我的刚子和张解放他们,似乎也没想到我的状态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前一秒还发狂挣扎,后一秒就直接没有了任何的反抗。
一时间他们还以为我出了什么问题,便更加大惊小怪的对我呼喊。我正被面具上频繁传来的冰凉之意折磨的几近绝望,但我却依旧能听清刚子他们的呼喊,也能体会到他们的担忧。可就在我想回应他们一下的时候,一声突兀的尖叫却在我耳边响起。
我对这尖叫声一点都不陌生,之前在青铜巨树树干中的时候,我们曾因为骨玉匣子跟那女尸僵持了一段时间。到最后是刚子一刀斩断了那女尸的两条胳膊,我才最终夺得了骨玉匣子。但在他那一刀得手之后,那女尸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而现在我听到的这声惨叫,跟当时那女尸发出的一模一样,凄厉、狰狞、仿佛要把我的耳膜穿破,更是让我整个头皮都要炸裂一般。不过在青铜巨树听到那女尸的尖叫的时候,我们虽然听不懂它尖叫声中所蕴含的意思,但不用想也知道它是在为失去胳膊而尖叫。
所以它的尖叫声中满含着痛苦、愤怒和癫狂,而这一次的尖叫声虽然跟之前差不多,但因为我戴着面具,在我听来这声尖叫却蕴含着一些其他的意思。之前我刚戴着面具的时候,我就能够体会那诡异的呢喃声所蕴含的意思。
所以说这面具即使能够对人猴粽子下命令的神器,同时也是一种类似于翻译器的存在。而在它的帮助下,这一次我体会到了这声突兀的尖叫所蕴含的情感,那是一种满含增怨又充满愤怒的清晰,同时竟还带着一丝毁灭的气息。
这丝毁灭的气息让我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就在我想仔细揣摩这种毁灭气息的时候,一直扣在我脸上的面具再一次发生变化。只不过这一次它不是发出那种让我直达冷颤的冰凉之意,而是像是烙铁一般,变得滚烫起来。
只不过这种滚烫的感觉仅仅只出现了一瞬间,然后我就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咔嚓”声。那声音就仿佛一个被置于冰天雪地环境中冰冻许久的玻璃瓶突然被人扔进了热水之中,然后玻璃瓶便被剧烈变化的温差给弄的迸裂开来的声音。
我感觉这声音是从面具上发出来的,但我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这种迸裂声就变得密集起来。然后我那一直紧闭的双眼之中涌现出一丝异样,跟着,那仿佛被粘住的眼皮便一阵轻松,我心中一喜,赶忙迫不及待的把眼睛睁开。
再度见到光芒的时候,我不自觉的一眯眼,稍微缓了一会之后,我就看到刚子和张解放他们正瞪着双眼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脑子还有些混沌,稍微缓了一会之后,我就感觉自己身上仿佛有了力量,然后我就一撑地面坐了起来。
刚一起身,就感觉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剥落下来,我低头一看,发现竟是一些有些发黑的碎片。我看着这些碎片有些眼熟,捏起一片看了看,就发现这好像是那面具的材料。但似乎又有些不像,因为那面具是鎏金材质的,但我手中的碎片却像是黑木炭一般。
我赶忙伸手摸摸脸,就发现我脸上的面具竟是没有了!难道说这些仿佛黑木炭一般的东西真的是碎裂的面具?可刚才就竟发生了什么,让这鎏金的面具变成了这种样子?我不由再捏起一块稍微大一点的仿佛黑木炭一般的东西,然后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刚子和张解放他们。
“这就是那面具,刚才你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发了疯似的想把那面具摘下来,我们几个废了好大劲才把你按住,再然后你就像嗝屁了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们几个当时还吓一跳,但紧接着这面具就猛的发出一阵亮光,最后就这样了……”刚子轻声解释道。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看张解放他们,他们四个也赶忙对我点了点头。我抖落身上的那些面具碎片,四处看了看,发现我们依旧在一个洞穴中。我立即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我们没有能跑出来,但仔细看了看就发现我们并不是在之前那个洞穴中。
我们现在正在一个放有那种跟龙一模一样的生物尸体的洞穴中,我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咱们逃出来了?之前这面具猛的发出一阵亮光,然后就变成这样了?那……那你们有没有听到那女尸的尖叫啊?就是之前刚子你砍掉那女尸胳膊时它发出的那种尖叫!”
刚子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对我摇摇头,刚子就也捏起一块面具碎片,自己在眼前看了看,说道:“我们都没听见,怎么,刚才你听到了那种尖叫了?这面具之所以会变成这种样子,是不是跟那尖叫声有关?”
刚子他们的回到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刚才那尖叫声那么明显,又那么清晰,丝毫不像是幻听。而且声音中所蕴含的种种浓烈的负面情绪,以及那种耳膜即将被穿破,还有头皮几乎要炸开的感觉绝对不是假的,甚至到现在我还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不过刚子他们绝不会骗我,而且他们现在对我的突然清醒显然有些应对不及,毕竟不久之前我的处境还十分的危险。看着他们那担忧疑惑的眼神,我便只好把自己刚才听到那女尸的尖叫声,然后之前一直释放冰凉气息的面具突然变得滚烫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张解放紧紧皱着眉头,又撇撇嘴:“我们确实是没听到什么尖叫声,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这一切似乎都跟那声尖叫脱不了干系,因为按照你说的,这面具发烫的时候,也正是我们看都它发光的时候,而那尖叫声,似乎是个信号。”
“信号?”我万分疑惑的撇撇嘴,问道:“我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