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声音依旧在不断变大,而我们面前的铁门也在不断被我们抬高。但铁门抬动的速度实在是太慢,而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响亮的速度却要远远高于我们抬动铁门的速度。但好在阿刀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就说明真正的危险还没有来临。
只是现在的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不舒服,我们每个人头顶上都等于是笼罩着一层阴云。巨大的压力压迫下,每个人除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把铁门抬起来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事目标。但好在压力有的时候也不一定只有负面效用。
刚子这小子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这并不是说他不会感受到压力,而是压力来临的时候,他总是会被激发出更大的潜能。尤其是对一些不需要太动脑子的简单粗暴的事情来说,他的潜能更容易被激发出来,因为他最擅长的其实就是这种事。
“奶奶的,一扇破门偏偏得弄成这种样子,要是正经八当的门,怎么会被锈死!”刚子一边用力往上抬着铁门,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但他并不仅仅是在抱怨,伴随着抱怨的同时,是他逐渐憋红的脸以及额头逐渐爆起的青筋。
而一直以来都在缓慢上升的铁门,这一刻上升的速度突然增快了三分。我不由感叹这小子确实是跟一般人不一样,刚才我们被那些诡异的虫子扑在脸上,再度清醒过来之后,所有人除了感到后怕之外,就是感到十分强烈的虚弱。
可刚子却不一样,他也感到害怕,但却是稍微一点点的担忧,更多的还是不解和不爽。最关键的是,这小子根本就没有半点虚弱的感觉,一醒过来就满口胡言乱语的瞎嚷嚷。别的人都是脸色惨白,唯独他的脸上还带着三分人色。
而且仔细回想起来,刚才我用毒匕寒月刃驱散他们脸上的虫子的时候,似乎就只有刚子脸上的那些虫子的颜色最为艳丽。从其他人的表现能看出来,当时脸上那些虫子的颜色越黯淡,清醒过来之后的神情就越萎靡,身体越虚弱。
也就是说刚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受到那些虫子的影响是最小的。至于他受影响最小的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让我猜的话,恐怕是刚子的神经实在是太大条,所以之前梦到那些面目可曾的佛陀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感觉到害怕。
所以他才能保持那么好的精神状态,哪怕他清醒过来之后说自己做了噩梦,但也都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毕竟每个人对噩梦的理解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觉得让他感到恐惧的梦就叫噩梦,而有的人觉得让他不爽的梦,就可以被称之为噩梦。
对于刚子来说,梦到那些面具可憎的佛陀,根本就不值得害怕,但怎么醒也醒不过来的感觉却会让他很不爽。所以他才会把那个梦定义成噩梦,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不过好在他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所以我们现在还有一线主动。
随着刚子展现出他的那一身蛮力,铁门“咔嚓嚓”的持续往上升。等到铁门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我们就再次跟之前一样,先把铁门往下一放,然后再猛的往上一提。这样一来,借着铁门往上的冲击力,可以震掉许多的铁锈。
这一招真的是百试不爽,接连几次碰撞之后,门缝之中就“哗啦啦”的落下大量的铁锈。而铁门的高度也逐渐升高,随着铁门逐渐被抬高,我们心里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小。而随着压力减轻,铁门也越来越快的被我们抬了起来。
“阿刀兄弟,走了!”眼看铁门已经被抬到了一个可供我们顺利出去的高度,我赶忙招呼了阿刀一声。同时黑子和大王小王已经率先爬了出去,但让我意外的是,在我呼喊阿刀之后,他却并没有任何的回应,我的心不禁再一次紧绷起来。
阿刀之前就站在我们身后,此时面对我的呼喊绝不可能听不到,但他却没有任何的回应,难不成他中招了?正想着,果然就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消失无踪,此时我们身后已经是一片的死寂。
我有点不敢回头看身后的情况,总觉得整个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似乎有阴风在不断的往我背后吹一般。但不管怎样,我们都不可能丢下阿刀自己逃命,而且这时候不是说我们不往回看,就可以规避任何的凶险,这完全是自欺欺人的想法。
想到这里,我便缓缓转头往身后看去。这一看之下,身后的情况差点就让我叫出了声,而双手更是一软,感觉被我们抬着的铁门是空前的沉重。若不是刚子和张解放还有大王小王他们都在抬着铁门,恐怕我根本就没办法继续抬着铁门了。
此时我们身后的黑暗中亮起了无数的小红点,而阿刀正直面那些小红点,同时高举着手中的毒匕寒月刃对着那些小红点。我怎么能认不出来那些小红点就是之前趴在我们脸上的那些虫子,只不过它们现在终于不再隐匿自己的行踪,把自己完全暴露了出来。
它们就像是夏夜的星空中的星星,而我们身后的黑暗就是星空。只不过这些“星星”全都是红色的,而且个头相对来说也很小。最关键的是,它们散发出来的那种红色,是一种十分妖媚的猩红色,看起来十分的诡异,也十分的让人不舒服。
它们当然不会让人舒服,因为它们本身就是一种极其邪门的存在,而且就在刚才,它们差点就把我们全都给灭了。现在它们已经完全不再隐匿行踪,就说明它们已经准备对我们发动全力攻击,那它们还会因为畏惧毒匕寒月刃而有所掣肘么?
“你们先出去,这些虫子不会跟我们僵持太久……”阿刀头也不回的对我们说道,而且语气中,竟是有了一丝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