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得再喝了一口桃花酿，不知为何，我觉得桃花酿居然是涩涩的，却听见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让我怔在了原地。


    他说对不起，就在此刻，我居然湿了眼眶，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个，可是，我要什么，他的爱，显然不可能，我的爱于他而言就是一种负担而已。


    我摇摇头，“没事了，都过去了。”是啊，都过去了，过去的，可是爱了就是爱了，哪怕一切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我，应该忘了他吧。


    我喝了一口桃花酿，狠狠地嘶了口气，清咳了几声，咬咬牙，还是问了他一个困于心很久的问题。


    “你喜欢过古诗龄吗？”这是我的心结，我迟迟飞升不了，一是情劫难过，一是心结难解。


    花千醉神色恍然，点点头，“喜欢啊，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只是，我对她的喜欢，比一般事物多了一点而已。”


    我一愣，原来是这样吗？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也认为我美好过，虽然有点儿自欺欺人，但是，我还是想保留最后一丝念想。


    “那，淼离道尊呢？”


    花千醉怔怔地愣在原地，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缓缓道，“我对她的不是喜爱。”


    是爱吧，我心里有了答案，心里有些酸涩，这是我还没有放下他吧，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啊，不知不觉，竟然说出来了。


    却听见他轻笑一声，“那又怎样，如果她不出现，我也就那样了。”流连于各种美人之间吧。


    我愣住了，是啊，如果没有遇到对的人，那么是不是就要单着一辈子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爱，哪里分什么先来后到。


    遇到对的人，才叫爱，可是，为什么，我遇到了你，而偏偏，我又动了心，想来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缘分太过浅薄吧。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渡劫飞升了吗？”这是我最疑惑的一点。


    他轻笑一声，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酒顺着他的嘴角留下，一直流入红袍，他也不甚在意，“失败了呗。”虽然他说得尽量毫不在意，但是我听出来了，他是遗憾的，还是有心痛吧。


    待在桃花谷里，我没有立即离开，只是想多看他几眼，刚开始他对我还会搭理，后来就不再理会我了，后来，他离开了。


    我知道，他这是厌烦我了，我苦笑一声，最后还是离开了，再后来，我就没有再遇见他了，但是还是有关于他的传文，他当了一个游历山川大海的散修。


    因为他的容颜，还有他那象征性的红袍，还有他的嫉恶如仇，他走到哪里总会有人传出，我四处游历着，希望有一天再见他一面。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竟然开始忘记他的样子，我有些遗憾，却没有心慌，忘了就忘了吧，早就应该忘了。


    在我进入渡劫期后，我还是没有停下来游历，看遍了山川大海，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直到某一天，我遇到了一个红衣似火的少年。


    初见他时，他也是年少轻狂，就像若干年前的花千醉，脸上带着桀骜不驯，“呦，美人儿，这是看上本少爷了，看在你如此美丽的份上，本少爷就勉强和你在一起吧。”语气里比花千醉多了一丝傲娇与纯粹，少了一丝慵懒肆意，还有无法复制的神秘。


    我不禁轻笑一声，“小子，我当你奶奶都够了。”然后不再理他，转身离开了，再像，也不是他啊，明明都已经快忘了他的样子，可是为什么，还是忘不了对他的情。


    “喂，你居然敢这么说小爷，小爷今天一百岁了，你居然敢说要当小爷的奶奶。”少年恼怒地声音传来，却还是跟了上来。


    我本来不欲理他，但是谁知道他竟然缠着自己，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救了他，我觉得他太弱，然后就收他为徒了。


    从此，我不再是一个人游历，有了他的游历，我的生活里增添了一丝生机，我也把他笼入了我的保护伞下。


    但是我没有像淼离对花千醉一样宠溺他，我对他很严格，他刚开始还会与我撒娇卖萌，还会和我诉苦，后来就渐渐的与我的话少了，性子也愈加冷漠。


    只是他依旧很努力，像一个修炼狂魔，如此也好，这样我飞升后，他就可以保护好自己了。


    就这样又过了百年，这些年，我和他也聚少离多，对了，他叫墨归尘，不知怎的，我不喜欢他的名字。


    归尘，归尘，并不是个好名字，但是他说他很喜欢这个名字，是他母亲为他取的，听他的话，他的母亲很爱他。


    终于我要飞升了，闭关前一天，他来找了我。“师尊，能不能告诉我，你一直透着我看的是谁？”


    我愣了一下，这么明显吗？“我爱……的人。”我本来想说我爱人，可是忽然发现这样说不对，所以我改了口。


    他愣了一下，神色莫名，原来当初纯真干净的少年也学会了掩藏自己，他低着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叮嘱了他一些话，就闭关了，修仙无岁月，这一闭关就又是百年，等我再次出关，发现他已经成家了。


    我也飞升成功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他对他的道侣很好，在她面前，他都会收起那份冷漠，眼里是无尽的温柔。


    其实这些年里，他和花千醉越来越不像了，他没有和花千醉一样的多情目，也没有妖异的泪痣，没有那份肆意慵懒，如今的他倒是和花千醉一样，有了一丝神秘。


    “谢谢你，归尘。”谢谢你在这些年给我带来的陪伴，让我可以有所寄托，也许，我应该忘了他吧。


    他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师尊，也谢谢你，其实，我曾经爱过你，只是后来，我知道了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所以我选择了放弃。”


    我愣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他对自己的感情，如今看来，他应该放下了吧，我轻笑一声，“和她好好过。”


    然后我离开了，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而花千醉已经满满的将它填满，时间能够冲淡我的执念，却无法冲淡我对他的感情。


    我应该忘了你吧，花千醉。


    我本对你情深，奈何我们之间缘分太过浅薄，是啊，不是对的人，就不会有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