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是我走神了。』李飞轻轻摇头说道。
『要去喝一杯吗?』那人微笑,突然提出邀请。
李飞愣住,然後随着那人的视线看,他的身边便是一个酒吧。透着些许别致,冷冷的光又有种神秘感。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麽样的。』那人以为李飞不说话是因为戒备,赶紧强调说。
李飞又看了那人一眼,只是很普通的一个男人。
『你能把我怎麽样?』李飞问得毫不在乎。
男人微微一愣,又笑着说,『你说呢?』
『你若想,可以试试看?』李飞与他对视,仍旧是无所谓的态度。
男人看着李飞的眼闪着光。
李飞没有再看他,转身走进了酒吧。
06.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男人跟在他身後进了酒吧,一边说道。
李飞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杯威士忌。
男人也点了一杯酒,然後转向李飞。
『我已经有妻子了。这是我的名片。』说着他笑着递出一张名片。
李飞接过看了一眼。
廖以惟。
李飞抬眼看身边的男人,乾净的脸庞上透露着沉静的笑容,平凡却有着亲和力。
『我虽然没有名片,可是有名字。我叫李飞起。』李飞忽然扬起唇角,对他报以微笑。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廖以惟又解释一次。
『没关系。』李飞丝毫不以为意,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杯中的酒。
一直都不太沾酒,是因为不喜欢酒的味道,可是今天,李飞却很想尝尝喝醉的滋味,说不定醉了之後他就能把什麽都忘了。
真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李飞自嘲地笑。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廖以惟问道。
『嗯。』李飞点头。
『我是这里的常客,今天约了朋友。』廖以惟又说道,『不介意的话,今天就让我请你吧。』
『你真的想请我?』李飞转向廖以惟,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廖以惟微愣,『有什麽不妥吗?』
『那我们先说好,你可不许阻止我喝酒。』李飞又举起了杯子,『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廖以惟对眼前的人不禁好奇,他眉宇间的忧伤仿佛浓得化不开。
『想喝就喝个够吧。』温柔的语调,让李飞心安。
『你说约了朋友?』李飞抬头问道。
『差不多快到了,今天他回国,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廖以惟微笑着回答。
『回国?』
『嗯,他一直在霓虹。』
李飞没有再问下去,他一杯已喝完,於是廖以惟又帮他叫了一杯。
李飞静静地喝着酒,廖以惟在一旁也不再说话,只是偶尔会看他一眼,然後自己也喝酒。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是廖以惟的。
『喂?你在什麽地方?』廖以惟接起电话就问。
李飞听不清电话里头的声音,只看见廖以惟皱起的眉。
『我知道了。你待着别动,我过来接你。』他说完就收了线,然後他起身对李飞说,『抱歉,我那个朋友太久没回来,找不到路,我现在去把他接过来,你在这里别走,好吗?』
李飞点头。他又能走到哪儿?
廖以惟说完又看了李飞一眼,然後才转身走出店门。
李飞一杯接一杯喝得没完没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着还是醉了,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视线也是恍恍惚惚的,一会儿看见林天,一会儿又看见阿左,到处是人影,又到处是虚幻。他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廖以惟似乎是回来了,他的朋友好像也来了。可是李飞还是只顾自己喝着,酒吧里有些嘈杂,可他却什麽声音也听不见,仿佛偌大的世界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
边喝着酒边笑,是苦笑还是冷笑,李飞只想笑。
想他今天用微笑骗了人,明天还是得继续微笑着骗人。想他就是这麽虚伪,活得不像个人。想他就是这麽喜欢阿左,想他就是这麽恶劣的一个人。
把平时该想的和不该想的都想了个遍,然後回头还是喝酒。
『你已经喝够了。』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冷冷的,冰冰的。把李飞拉离了想像。
李飞眯起眼来,可是看不清楚。他想大概是廖以惟吧。
『你说过让我喝个够的。』李飞把杯子凑到自己嘴边,才发现又空了,於是又想叫。
『帐已经结过了,要喝等明天吧。』那声音又说。
李飞怅然地对着自己的酒杯半响,终於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着店门外走去,可是一不稳就跌在了一个人身上。
『抱歉。』李飞站稳後,又开始向前走。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一只手搭上李飞的肩,扶着他。
家?李飞回头,看着身边的人。
忽地李飞笑了起来,『我没有家,要不去你家吧?』
那人看着李飞,没有反应。
『算了,我自己会回去,你别管我。』李飞甩开他的手。
李飞走到门口,看了看这边,又转头看看另一边。决定往右边走。
走出店门,李飞感到一阵凉意。
『我们回家吧。』身後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李飞慢慢回过头。他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像阿左。
是你吗?阿左?
人影走得近了,李飞眯起眼。
还是觉得像阿左。
李飞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早晨醒来的时候,他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头疼头疼欲裂。睁眼看了半天,终於发现自己竟躺在宾馆的房间里。
李飞一下子惊起。
按着自己那快要裂开似的太阳穴,李飞下床,开始换衣服。
这里是宾馆。而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里面却什麽也没有。
这些意味着什麽,李飞不用想也知道。
李飞忽然觉得有些後悔。现在,他不仅尝到了宿醉後的难受,也意识到了酒醒以後将要面对的问题。
偏偏他对自己喝醉後的行为完全没有了印象。
『你要走?』不意外的,他听见了一个人的声音。
李飞吸气,然後抬起头,看见浴室门的边懒懒地靠着一个男人,披着一件浴袍,双手抱胸,发丝滴着水珠,唇上噙着笑却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李飞以为会是廖以惟。可是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