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做这种好像抢新娘的事情吧!”.
看起来很开心的欧阳,在走到大路上,杨做出要打出租车的样子的瞬间,忽然态度大变。他突然推开杨的手臂,贴着背后的电线杆站着。.
“怎么了?”.
杨拉着他的手臂,他好像耍赖的孩子一样倔强地抱着电线杆。.
“不要!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去。对了。再去一家喝吧。”.
“明明醉到站都站不住了。今天还是回去吧。”.
“绝对不要!”.
因为欧阳抓着电线杆好像要殉情一样的势头,路过的情侣不由得看着他吃吃地笑了出来。杨无法掩饰羞耻,可又不能丢下他不管,只能看着缩在电线杆下的男人。.
为什么不想回家?家皇应该没有人了啊。或者说,虽然有人,但是有什么不想回去的理由?.
在冷风的吹拂下,杨竖起了外套的衣领。不管理由是什么,在这么冷的地方呆久了,彼此都会感冒的。为配合男人的视线,杨弯下了膝盖。.
“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吧。回去吧,我送你到公寓。”.
发红的眼睛转了过来。.
“请回去。”.
是平时没有的粗暴口吻。.
“可是一直在这种地方,感冒……”.
“不是叫你回去吗?”.
好像咬人一样的怒吼,杨不由自主缩了缩身体。被人以这个样子怒吼是第一次,那赤裸裸的负面感情让他胸口疼痛不已。.
“反正回去也什么人都没有!”.
欧阳的妻子真的回了娘家吗?可是会回去多半是有什么理由。杨想起了老板娘的话。可是只要欧阳不主动说的话,自己也不好去询问他们是不是不和,不能随便踏足别人的私生活。.
无计可施的杨站在男人身边,握紧双手插进了西服口袋。让脊背打颤的寒冷连续让他打了两次喷嚏。.
男人抬头看着杨的脸孔。搔着乱糟糟的头发,又低下头。然后扶着电线杆摇摇晃晃站起来。可是自己向前踏了一步的同时,膝盖一弯,向前摔了出去。.
“欧阳!”.
脸孔着地的欧阳的鼻头被擦破了,额头也微微渗出了鲜血。猛地飞出去的眼镜右边镜片有了裂痕。杨抱住脱力的男人的肩膀,拦下路过的出租车,强行将男人塞进车里。欧阳没有抵抗地就被安顿在了后座。.
就是到了公寓,男人也顽固地拒绝借用杨的肩膀。.
“我一个人没事。”.
篮欧阳执拗地重复着一个人下了出租车,可是没有走两三步就瘫在了地上。.
看不下去的杨也下了出租车。.
穿过车站附近大型公寓的安全门,欧阳自己按下了5的按钮。.
在507房门前停下脚步的欧阳。觉得到了这里大概没事了的杨松开了手。可是只是将钥匙插进钥匙洞这么简单的动作,欧阳就花了很长很长时间。然后在锁打开的瞬间,伴随着打开的房门他一起跌进了房间里面。.
玄关房门大敞的瞬间,异臭扑面而来,垃圾的味道让杨不由自主捂住了鼻子。通过走廊上的昏暗灯光,勉强可以看见黑糊糊的影子,杨按下了好像是玄关灯的东西。.
“不要看!”.
大声响起的悲怆的怒吼声,以及眼前浮现的光景,让杨大吃一惊。满是灰尘的走廊上,黑色的塑料袋堆积如山。垃圾的味道好像就从那里传出来。旁边散乱着报纸和广告,仔细看的话,空酒瓶也遍地都是。.
简直是个让人会想到垃圾场的肮脏到壮烈的地方。实在无法想象是和女性住在一起……就算妻子离家两三天也不该是这个光景。.
在震惊中俯视下去,撞到了好像在害怕什么的目光。欧阳大大吸了口气后低下头。昏暗的走廊中响起男人的呜咽。.
杨终于明白自己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很厉害吧……”颤抖的声音诉说着走廊的惨状。.
“不是有可爱的妻子每天在家做饭等着人回来的状况吧?”.
无法忍受男人那种要把自己逼到绝地的口气,杨抓住欧阳的双肩猛烈摇晃起来。.
“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你就说啊!什么都可以!为了让你和夫人和好,我会尽一切可能帮忙!”.
欧阳抬起头,眼睛红红地只有嘴角露出虚幻的微笑。.
“不是和曼丽有什么误会。”.
“那为什么……”.
“因为我们原本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妇。”.
冲击穿透了杨的身体。婚礼上看起来非常亲密的两个人在记忆中苏醒。.
“怎么会有那种事情!你们当时感情不是那么好吗?”杨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男人的脸孔闪过了一丝畏惧,但下一个瞬间,眼中就溢满了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抱着头向杨低头。.
“对不起,我真的觉得非常对不起杨。”.
欧阳哭着说道:“就算只是形式,也不能不结婚……既然如此,就想要尽能便宜简单了事。明明觉得形式什么的无所谓,可是杨那么热心讨论,给我们策划……所以我一直觉得很抱歉。”.
“我的事情根本无所谓!”.
认识才一年,频繁见面也是最近的事情,并不是那么深厚的交往。杨不知道这个认真的男人为什么弄出什么“只有名义上的夫妇”这种虚伪的关系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欧阳你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吧?”.
“杨你太高看我了。”.
欧阳笑了,没有表情的笑容。.
“结婚是因为,我想要些东西,哪怕只有名义也好的东西。”.
欧阳重重抽泣了一声。.
“结婚了的话,就算只是户籍上成为了夫妇,她是不是也能多看我几眼呢?我不该抱着这样的幻想。”.
欧阳爱他的妻子。杨在婚礼上感觉到的欧阳对妻子的爱绝不可能是虚假的。.
“很不得了吧?这个房间。男人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做不来……不对,也许是对几乎不来这里的她的斗气罢了。毕竟她只有在那边的父母来东京的时候才来这里。只有在父母面前,我们才装出夫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