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姯抬起头来,不咸不淡地看着他,徜徉着月光的眸子,还是看不出真意。
但安勋的样子,就像是多年的丈夫,有深入骨髓的温柔,为时姯拉开了车门,手掌挡在门框顶部,另一只手在她后背扶了一下,让她先上车。
时姯坐到最里面,抬手就按下了车窗:
“酒味太重!”
她这样嫌弃,安勋难得妥协,坐到旁边的座椅上,也打开了车窗:“下次不喝了!”
管你喝不喝!
时姯眯了眯眼睛,突然余光里有光线一闪,她下意识就追随光线看上去,却见光线一收,只有高楼上,一个亮着光的窗户。
那里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像一个星系的星光,汇聚而成的躯体,隔着山海,光年,也能一眼就辨认出来:
慕先生!
时姯是激动的,又不能泄露情绪,她故意用手在面前挥了挥,一副受不了酒气的样子,最后一条手臂搭在车窗上,侧头枕在上面。
半张脸侧向酒店的方向,伸出去的手,悄悄地打了一个军中的手势:
收到!
“这样很危险!”
车速越来越快,她半颗脑袋伸出车窗的坐姿,非常不安全,安勋再也不放任她,伸手将她拽到座椅上:
“这样也能吹到风!”
说着,低头去调节空调风速。
酒店已经甩在后方,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时姯从不多愁善感的心,有些痛。
人真的不能太依赖一个人,不能太习惯一个人,否则当自己落单,寂寞被无限放大,恐惧感也会放大。
那种对不好事情的预感,也越来越大!
“刚才在包间里,泽余说明天出去兜风,想邀请我们一起去!”
“兜风?”
“去南屿江中间的沙岛,上面有农家乐,吃一种跳水鱼,你不是没胃口吗?那种鱼还不错,没有刺,肉质鲜嫩,要不要试试?”
换成平时,时姯绝不会接受邀请,可是她现在要利用一切机会,让慕先生的营救,变的容易一点。
但安勋是个强大的对手,她必须隐忍,克制,好在这都是她的强项。
“不想去!”
声音很低,有一丝赌气的娇憨。
“我知道你喜欢吹风,之前是我不好,把你闷在家里,以后经常带你出去!”
“呵!都像这种地方?还是算了!”
安勋扭头,看了看甩在车后的会所,低声笑了一下,像是男朋友对女朋友妥协一样,拉住了她的手,很有讨好的意味:
“以后尽量少来,我现在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也的确不能这么放肆!以前没人管,我放纵了一点,以后不会了!”
时姯:“……”谁踏马的有空管你!
“时姯,我第一次有心来讨好一个女人,世界上不是只有慕瑆辰对你有耐心,我也有!”
安勋拉着时姯的手,合在两只手之间,眉峰之间,自有深意,只是在暖色的路灯光影里,渲染出温暖的意蕴:
“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做的比他还好!”
时姯盯着被他包住的手,皱了皱眉心,决定跟随直觉:
“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