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姯用指纹打开了书架后面的金属门,踏进第一步就触动了感应灯,等到壁灯一盏盏亮起,才能看清,里面是一条将近两米高的通道。
一米宽的样子,可以两个人并肩走过,墙面刷了一层简单的白石灰,已经被地下的土壤浸湿,还有些剥落,可见这个通道建成,少说也有三五年。
时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年的遭遇对她造成了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影响,即便是要逃离这个金丝牢笼,她都做不到心如止水。
攥紧拳头,她闭了闭眼睛,盯着脚上的毛绒拖鞋,一头走进暗道。
虽然做过预测,她还是焦虑起来,甚至有种感觉,这条充满湿冷气息的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而她在心理压力下,浑身冷汗淋漓,终究,脚步还是乱了,身子也开始虚浮,竟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好在一扇铁门出现在面前,她干呕一声,再次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把拉开了门闩。
强烈的光线涌进来,她闭上了眼睛,嗅觉和听觉格外明显,她听着微微的风声,嗅到清新的草木气息,慢慢弯了嘴角:
慕先生,我要回来了!
时姯做了一个深呼吸,睁开眼睛,然后恍惚了。
这个出口是别墅自带的车库,卷拉门已经卷了上去,早晨的阳光在水泥地上,投射一片光影。
地面的灰尘漂浮着飞起,融入薄薄的晨雾,像是下了一层细纱,看不清外面的场景。
时姯眯起眼睛,似乎在光影里看到一个身影。
站在车库外面,挺拔的,逆着光。
倏然,她一步都迈不动,而且从头凉到脚。
从身型上看,确实和慕先生相似,可是慕先生从不会将手插进裤兜,这个男人双手插兜,岔开长腿……
是安勋!
“你又赢了!”
轻柔的声音,些许嘶哑,足以听出她的难过和不甘。
逆光里的男人走过来,动作快的仿佛他本来就站在时姯面前,一只大手扣住她锁骨和脖子的地方。
冷而生硬的声音,像雪崩一样压下来:
“我一生就这么一次婚礼!你一定要这样对我?!”
一个真正高贵的王子,王室尽在只掌间,在一个纤瘦的女人面前,却像个策马归来,国破家亡的可怜人:
“时姯,我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胸口倏然一痛,就连清透如时姯,也不清楚自己在听到他撕心沉痛的控诉时,为什么会小小地退了一步。
“你掐死我好了!”
仰起脖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漾着一层水雾,不再那么婆娑,不再那么深不可测,反而有一些伤心欲绝。
“你!”
安勋是想掐她,漂亮的拇指已经按在脖子和锁骨中间的位置,试了两次。
她细致的脖子,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拧断,可他还是下不了手。
尤其是对上她绝然的眸子,像一条清澈的溪水,蜿蜒而下,慢慢汇聚,最后汇成看不到底的深海。
“我没有赢!”
一声低叹,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