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陆历的电话时是晚上七点，赵爸兴致大好，非要拉着顾延城喝酒，赵妈居然不拦着，却也盯着赵爸不让他把自己的宝贝女婿给灌醉了，赵小亦小跑到阳台接电话。


    刚接通电话，陆历的嗓音就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比这寒冷的天还要暖一些，“你在做什么？”


    “吃饭啊。”赵小亦今天心情好，没有挂掉陆历的电话。


    陆历不是说要做朋友吗？既然过节了，朋友之间问候一下也没多大关系吧？


    赵小亦站在阳台上，望着外面飘着的漫天大雪，缩了缩脑袋，裹紧自己的外衣，道：“陆历，圣诞快乐呀。”


    “嗯。”


    陆历在电话那头听着有些不对劲，话刚说完，他便咳嗽了两声，赵小亦听出来了，这大冬天的，陆历不会感冒了吧？


    忽然腰间一紧，肩膀上像是搁上了什么重物似的有些沉，赵小亦微微偏头，顾延城喝过酒，但喝得不多，虽然身上已有淡淡的酒味，却很好闻。


    顾延城身上好闻的味道盈满赵小亦的鼻腔，她看着顾延城甜甜的笑了笑，顾延城来了，她也已经跟陆历道了新年快乐，接着她说句我先挂了，就果真没等陆历说话便挂掉电话。


    电话那天的陆历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已挂断的滴滴声，有些无力的笑了笑，在这个圣诞节里，他已经瘫在沙发上整整一天了，头晕无力，那个小妮子真的是做事雷厉风行啊，也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挂掉了电话，他还有圣诞节的礼物还没送给她呢。


    陆历的目光落到自家阳台上他昨晚连夜堆好的那个大雪人，他想着，赵小亦看到了这么大的雪人，应该是会开心的吧。


    大概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敢顶撞他，甚至明目张胆地挂掉他的电话，陆历望着屏幕无奈地笑了笑，咳嗽了两声。


    挂掉陆历电话的赵小亦拉着顾延城进屋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在室外呆几分钟就已经冻得受不了了。


    顾延城今晚吃完饭就得走，得连夜赶回部队，赵小亦虽然不开心，但顾延城为了陪她，已经请假耽搁了一整天的时间了，她不能打扰到他的工作，就像他会无条件的支持她的学习。


    赵小亦送顾延城出门，撅着嘴一脸的舍不得，赵小亦向来都是这样，每每不高兴的时候都会撅着嘴。


    分别时，她低着脑袋，背着手，脚尖不停地在地面上画圈，顾延城是肯定知道她不情愿分别。


    好像跟赵小亦在一起以来，分别了数不清的次数，连他都开始讨厌起分别，每次看着她小脸上写着的不舍不得，他就心疼得想要抱一抱她。


    没事的，小亦，来日方长。


    顾延城走后，赵小亦在门口站了一会，又觉得实在太冷，小跑回家了。


    “小亦，你回房间学习吧，这里我跟你爸收拾。”赵小亦本想着帮父母收拾碗筷，没想到赵妈大手一拦，硬是不让赵小亦收拾。


    赵小亦只好垂着脑袋，慢慢上楼了。


    进到房间，赵小亦回想起陆历的那通电话，他好像生病了，从电话里听见他说话有些浑然无力。


    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虽然平常陆历有时候缠着她会让她有些讨厌，但陆历的的确确帮助过赵小亦好几次，如今陆历生病了，她都已经知道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也生过病，知道生病以后，整个人没来由的无助感，据她所知，陆历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他生病了，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赵小亦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她既然知道陆历生病了，为了回报陆历以前的恩情，她拿上了围巾，裹好，准备出门。


    在出门前，她跟父母撒了谎，说安筱筱从a市回来了，今天圣诞节，喊赵小亦去陪她，并且晚上不回来了。


    当然，她有提前给安筱筱打电话通好气，为以防万一，她父母给安筱筱打电话，不会有破绽。


    陆历就住在她和顾延城家的楼上，可赵小亦现在在父母家，还得打车过去，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她想着去看眼陆历就直接回楼下睡一晚，就不用那么晚还得打车回父母家。


    赵小亦的小脸被这冷天气冻红了，她赶紧招手出租车，赶往陆历家。


    出租车的效率就是高，十分钟以内就到了小区，赵小亦将车钱拿给司机以后，说了句圣诞快乐便下车走去陆历家。


    在路上还遇见了刚回家的苏吉，苏吉好像很困的样子，从赵小亦身边走过居然都没有看见她，赵小亦拍了拍苏吉的后背，待他回头时，满脸笑容的跟他打招呼：“圣诞快乐！苏吉！”


    “咦，小亦！”苏吉回头，发现是赵小亦，有些惊喜，“你终于回来了。”


    赵小亦挠挠头：“我回父母家住了。”


    苏吉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哦哦，怪不得之前我做了好吃的，去你家找你，你家没人。”


    赵小亦看着苏吉怀里的食材：“你知道陆历生病了吗？”好像每次遇见苏吉，他的手里永远抱着食材，看来苏吉是真的很喜欢做菜啊。


    “啊，我不知道啊。”苏吉蹙着眉，“昨天晚上我还看到他把雪往家里搬，身体不是挺好的吗？”


    “今天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他声音不对劲，好像感冒了。”赵小亦想不通，这大冬天的，就连出个门就需要莫大的勇气，陆历干嘛还把雪往家里搬？疯了吗？


    “那你是回来看他的吗？”


    赵小亦点点头：“嗯，他毕竟之前帮过我，我也算这次报答他一下。”


    苏吉说：“这样啊。那我回家熬点粥，等下端到陆历家。”


    “好。”赵小亦调皮地眨眨眼，苏吉做菜是真的好吃啊，虽然她已经吃饱了，但是她还想尝尝苏吉做的东西，“那你能不能多做一份给我尝尝啊？”


    苏吉笑着：“没问题！”


    两人上了电梯，苏吉在他的楼层挥手跟赵小亦再见，约定好等会儿见。


    电梯在十九楼停下，赵小亦是第一次上来，不知道陆历家是几号，还好，其他家的门口要么是没有装修的，要么就是有几双鞋在门外摆着，只有一家，什么东西都没有。


    陆历是一个人住，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有那么多鞋子在外面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