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之上,三头远风兽展翅疾飞。
其上,正是单莫风蓁与严一辩三人。
只不过,严一辩已经变成了赤魔的模样。
“严道友,你就很确定岑鹤不会换位置?”单莫问道。换成自己,定不会傻傻的呆在一个地方。
“放心吧。我听他说过,他那魂术一旦施法,就不可中断,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一会还是按照计划来,我以赤魔身份进去,一旦偷袭得手,便可破阵。那时,你们再突施冷手,一定可将其灭杀。”严一辩神『色』冷漠,缓缓道。
单莫沉思片刻,又笑道:“不是我不相信严道友,实在是事情太过蹊跷。换作是一般人,一定会找一处安全之地施法。这岑鹤怎会选择在那荒郊野岭,且靠近虫源海这是非之地?”
“听岑鹤说,他本是去虫源海帮他师妹。可他行至火焰林时,四绝体顽疾爆发,他只得改变计划。”说到这,严一辩看了看风蓁,接着道:“至于为何要抓董真两人,他没有说过原因。”
风蓁只是轻轻点头,淡淡问道:“岑鹤的师妹,花流玉在虫源海?”
“是他另外一个师妹,叫苍红衣。所有在虫源海的魂叶境修士,都在那里追寻太符幽荧卵,谁也不愿意此卵落入他人之手。所以你放心,苍红衣这段时间绝不会离开虫源海的。”
苍红衣和花流玉都是岑鹤师妹?单莫一怔。
但随即就没把这问题放在心上了。
他还想着严一辩前一句话里说到的另一个问题。
四绝体顽疾。
按风蓁的意思,自己是五绝体。四绝体有顽疾,五绝体不可能幸免。
“严道友,四绝体顽疾,可否详细说说?”
严一辩摇摇头,歉然笑道:“在下也只听他说过一次,理解的并不比你多。”
单莫略感失望。心中明白,不管严一辩所说是真是假,从他这里肯定得不到答案了。
三天后,远风兽在一个宗门的驭风阁降落。
单莫三人没有停留,往千余里之外的火焰林急遁而去。
数个时辰后,三人终于来到了火焰林。
三人眼前,都是高矮不一的树木。
树干呈褐红『色』,枝叶则是火红『色』。
随着微风吹来,枝叶飘『荡』,远远看去,还真如一片火海。
三人相视一眼,走了进去。
走的这一个时辰,他们能看到的,只有一种颜『色』。
脚下,不管土壤,沙粒或者石头,也都是深红『色』。
甚至看到的一条条溪流,流淌的都是红『色』水流。
三人都觉得莫名压抑,怪不得这火焰林人迹罕至了。
就连妖兽,也没见到一只。
又半个时辰后,严一辩突然停了下来。低声道:“前方十里,就是他的藏身之所。你们现在就把青影符拿出来吧。”
风蓁轻拍腰间,拿出两张青『色』符文。
把一张递给了单莫后,一催法精。
她的身影顿时消失不见。
单莫一笑,同样轻催法精。
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淡淡的青『色』影子,正是风蓁。
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起来。
“好了,大家心一点。”
严一辩凝神说了一句,当先迈开脚步。
三人速度极慢,心翼翼前行。
半个时辰后,三人停了下来。
单莫感知到悬赏令中,熟睡的勃罗兽躁动了一下。
不用严一辩提醒,单莫也知道,这里有阵法。这里就是岑鹤藏身之地了。
这里与火焰林其它地方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多了五具妖兽的雕塑。
这就让此地显得格格不入了。
“师父,弟子回来了。”严一辩高声喊了一句。
半响之后,一个声音从前方传了出来。
“赤儿回来了?东西拿到了吗?你师兄了与你一同回来了?”
严一辩一喜,回应道:“师兄有要事耽搁了。所以让弟子把东西先送过来。”
“好吧,你进来。”
“弟子遵命。”严一辩施了一礼,拿出一个三角阵盘来。
一催法精,阵盘上,一缕青光『射』出,没入附近妖兽雕塑眼中。
雕塑身前丈许之处,出现了一片青霞。
严一辩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单莫两人的视野中。
单莫知道,严一辩利用阵盘,进到了阵法之中。
在严一辩与风蓁原本的计划中,是让单莫一同进入的。
但单莫不是风蓁,阵法造诣不深,不想冒险进入。
三人经过一番商量,才改为严一辩一人进阵破阵。
按严一辩的意思,只要能顺利进阵,就一定能摧毁阵眼,甚至能偷袭到不能中断施法的岑鹤。
对于这个计划,单莫自然没有异议。
严一辩能破阵且能偷袭到岑鹤自是最好的结果。
若不能破阵,大不了自己一走了之。
他早就在心中决定好了,一旦事情发生了不可控的变化。他便利用翳暝诀代替青影符,给风蓁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也不介意躲在一旁看风蓁一人独斗岑鹤。
阵法内,严一辩看着面前的光头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赤儿,你就在此地等候,听我的吩咐。”光头老者面『露』笑意,慈祥的说道。
“弟子遵命。”严一辩立即回应。
他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打量着四周。
左边,是一个少女。
少女容貌秀丽,前额与两鬓,有黑『色』烟雾缭绕,其中,还有一粒粒黑沙绽放着微弱的青『色』光霞。
这些夹杂黑沙的黑『色』烟雾练成一条细线,汇聚于岑鹤身前的一个漆黑瓶中。
“恭喜师父你老人家提炼出了浩魂烟沙。”严一辩恭恭敬敬的贺道。
“嘿嘿,真是天助我也。赤儿,你可知我为何要抓这董真?”岑鹤笑道。
严一辩忙道:“徒儿愚昧,还望师父解『惑』。”
“七符门的符师莫在渡阴劫时,将魂体留在了松隐峰。两年前,七符门出了一次变故。大量弟子进入了松隐峰,出来的,只有寥寥数人。这董真,正是其中之一。为师也是抱着一试的态度将她擒住。没想到她还真的接触到了符师莫的魂体。所以为师才能从她身上提炼出浩魂烟沙。”岑鹤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浩魂烟沙与渡阴劫者的魂体有关系?”严一辩又连忙问道。
“不只是与魂体有关。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明白的。赤儿,这里是有关识能问题的解决方法。你拿着,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你严师弟再转交给他。告诉他,以往是为师对不住他,希望他不要记恨为师。”岑鹤拿出一卷轴,丢到了严一辩身前。
“师父,你…唉。”严一辩叹息一声,拿起卷轴。
岑鹤一笑,又道:“与严一辩闹得反目成仇非为师所愿。告诉他,为师三番五次不杀他,并不是杀不了他。相反,为师要杀他易如反掌,但为师与他毕竟师徒一场。”
岑鹤重重叹息一声,又缓缓道:“好了,为师到了施法关键时刻,不能再分心了。”
说完,岑鹤闭上了眼。
百息之后,严一辩猛拍腰间,抽出一把弯刀。
身行急掠,一刀劈下。
“赤儿,你!”岑鹤怒吼,猛的睁眼,身体一转,怒视严一辩。
但是,他双手依然掌在漆黑瓶上。
“去死吧!”后者爆吼一声,横刀砍下。
“找死!”岑鹤冷笑一声,将漆黑瓶一收。
再一抬手。
地上,一根金刺穿透出来。
“啊。”严一辩惨叫一声。
金刺自他脚背穿出,同时,金刺上爆发出缕缕金丝,将严一辩缠住。
“咔…咔……”后者的防御飞速瓦解。
“一辩,为师三番五次给你机会,没想你还是执『迷』不悟。你……”岑鹤冷声道。
“你中断了施法,再无解决识能分裂问题的可能了。哈哈!没有识能,就算你进阶魂花魂果又能怎样?还不是像现在一样废物!”严一辩毫无畏惧,怒视岑鹤。
后者却摇头,目中充满了失望,缓缓道:“唉,一辩啊一辩。你跟为师这么久,又一人在外闯『荡』这么久,为何眼力没一点进步?你真以为我不能中断施法?”
“你什么意思?”严一辩神『色』一变。
“为师之所以一直在此地提炼浩魂烟沙,并不是不能中断施法,而是为师在这里找到了一块红烁石。为师带不走它,所以只能在此地提炼浩魂烟沙。徒儿,刚才的点化,你一点都没听进去么?为师都已经把涅魂魔经都告诉了你,你还放不下过往种种,非得置为师于死地!你就这么恨为师吗?”岑鹤缓缓道。
“要杀便杀,不必啰嗦!”严一辩冷笑道。
“唉!”岑鹤叹息一声,神『色』一冷,轻拍腰间。
拿出一个土黄『色』圆环,光芒一闪。
圆环自严一辩头上落下,套在脖颈之上。
随后,人头落地。
岑鹤看着严一辩的尸身,神『色』复杂。
蹲了下去,手指一点。
严一辩的尸身上,被抽离出数滴血『液』。
紧接着,那血『液』沿着手指,手掌,手腕手臂,而后在全身迅速蔓延。
岑鹤摇身一变,成了严一辩的模样。
“一辩啊一辩,你要弑师,为师可以饶你。可你不该勾结外人,将我两个徒儿杀害。若不是我那师妹教了为师印记之术。为师又怎知我那两徒儿被杀了?又怎知凶手就在阵法外面呢?”。
岑鹤看着地上一米粒大的红『色』石头,目『露』迟疑之『色』。
“没想到这么的红烁石,老夫竟不能移动分毫。唉,只怕苍师妹把石微楼里的那东西带过来,也不一定就能把这红烁石带走。”